三月的天气,说冷,冷不过寒冬腊月,说暖和却也减不了多少衣服,起码这个月份对于参加春闱书生来说有些过于寒冷了些,且今年运气不怎么好,连着考试的这几天都是冷风刺骨的吹不说,还淅淅沥沥下着小雨。
这若是遇到好的考棚,还能有点遮风避雨的效果,若是运气不那么好,屋外下着小雨,屋里也滴答滴答漏着水,没得让人精神紧绷。
荣国府送了贾珠进了考场,一看这个天气,也都脸色不好,均有担忧贾珠,“珠儿身子骨看着比之前还要瘦一点,只怕是不抗冻的,今年又是这种情况,可别再生了病。”
二太太和老太太均有些担忧的,正是好的不灵坏的灵,贾珠在下雨以后夜里也是起了热的,好在贾珠大概也是预料到这几日不好过,指不定以后会着凉生病,白日里便也是赶着做卷子,就是连午膳和晚膳都没开火,直接就着凉水泡馍吃了一点儿。
果然到了夜里贾珠感觉身体不好,头晕眼花,便知道自己只怕是病了,强撑着起身想点火烧点热水,许发一发汗能好一些。
只到底天气恶劣,贾珠就是喝了热水也未觉得好多少,便也不再躺着,趁着喝了热水脑袋清醒了不少的这个劲儿,想着总要将试卷答完,这样的天气,不病得更重已算是庆幸的了。
到后来贾珠直接看不清试卷上的字了,没有办法,也只能作罢,如此撑着考完试,贾珠出去的时候直接就倒了,吓得二太太连连叫着,“珠儿!?你怎么了,额头怎么这么烫,快去请太医过来。”
原先荣国府也是请了大夫提前备着的,毕竟考生多多少少受罪,吃不好睡不好的,请大夫调理一二便是常理中的事情,如今贾珠出了考场便昏迷了,二太太尤觉得大夫不管事儿,直接又去请了太医,而她带着贾珠,在大夫陪同下先回了荣国府。
好歹贾珠也是答完了试卷,会的都添上了,至于答的怎么样,便也是贾珠管不了的了,毕竟得看考官的喜好如何了。
贾珠也是强撑的一口气出了考场,这一见到家人便觉的放松下来,这才昏迷不醒,他倒是轻松了,可吓坏了府里的人。
太医过府请脉,也是连连摇头,“令公子身体亏损的厉害,若是早点诊脉,加以调理,说不得还能有补救的机会。
“只现在……一切还得等令公子清醒过来再行诊脉方可准确,再行有效药方,虽寿数有损,多半还是能留住性命的,不过说这个过早,得看令公子意志如何了。
“不过若是还想留住性命,令公子以后只怕不能做劳心劳力的事情,房事儿尽量少做,还有这读书也是费心神的,尽量不要多做了,更不用说去参加科举考试了。”
二太太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都怪我,若不是我没顾好珠儿的身体,没能劝着他量力而行,如此读书累坏了身子骨,也不会到了这种不能挽救的地步了。”
“行了,可别闹出这动静,让太医给珠儿诊治为先,何况珠儿媳妇也在这个院子里呢,你可别吓着她了,如今珠儿媳妇怀着身孕,若听到你这动静,只怕也多心多想,再伤着肚子里的孩子,可指着她给珠儿留个子嗣。”
老太太心里也是伤心,到底珠儿这孩子还有救,不过是不能参加科举罢了,原就是他们强求了,如今不过是放弃罢了,也不是不能放下。
“老太太,珠儿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若是知道自己以后不能科举,可让他怎么办?”
“如今考试成绩还未出来,结果还未可知,且先不说这个,珠儿的身体最重要,这其中的事情先不必和珠儿提,等珠儿身体养好了,再慢慢说就是了。”
就是二老爷也是再没说什么严厉的话,也心有愧疚,想着平日里是他要求太过严苛了,这才累坏了贾珠。
“还是老太太想的周到,也是我往日对珠儿要求太过,才让他……”
“行了,现在说这个也没什么用,且等着珠儿醒过来再说吧。”
贾珠昏迷不醒的事情,老太太他们都瞒着,只说贾珠太累了,这才睡的狠,又是生着病的,都不怎么让李纨过去看贾珠,怕传染给她。
一切都是二太太在照顾贾珠了,贾珠一直不醒,二太太和老太太都有些着急,请了太医回来也都说,“既然高热已经退了,怕是本身就累的很了,等睡够了也便能好一点,不过总这么睡也不是办法,还得想法子醒过来才好,这样我再开个药方试一试。”
这样一来,贾珠的药都是二太太用勺子喂进去了,迎春她们也是听说了贾珠生病的事情,一起约着过来看了看。
正好李纨也是关心贾珠,想着二太太要忙着照顾贾珠,恐怕没有多余的精力,李纨便帮着招待的。
李纨其实也想跟着迎春一起进去看看贾珠,不过被二太太推着出来,“珠儿还病着,你身怀有孕,可不能进去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
李纨没有办法,也只能回了自己的屋子。
“你们大哥哥吃了药刚睡,你们便看一下就好,别待太长时间。”
报春她们几个点头应下,别的人只当贾珠是睡觉呢,也只有迎春察觉到不对,帮着掖了掖被角的功夫,给贾珠度了一些灵气,让贾珠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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