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念看?到傅亦安发来的消息时,正好从考场出来。
她考了一上午的数学,考试时抛硬币被监考老师给没收了,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嚎哭一场。
然后她打开手机,习惯性地去点开和傅亦安的聊天界面,就看到了他发来的那两条。
鹿念眼泪都给气?得憋了回去。
她盯了那几条信息两秒,直接把手机关了机,回到家以后上交给了蒋芸。
理由是这玩意影响她学习的效率。
蒋芸颇有点儿不敢置信,但还是没和她客气?地收下了。
鹿念脑袋昏沉地又考完了语文和文综,又?连蒙带猜地把英语混过去,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半个文盲。
所有字都认识,凑在一块儿就一句都看不懂。
离高考也没几个月,她每次模拟考的成绩都在B大往届录取分数线左右徘徊,跟买彩票似的全靠赌运气?。
鹿念考完英语,就恹恹地趴在桌面上,只感觉自己前?途灰暗。
杨子鹤叫她,说老刘板的学生正好在晚上组了局,准备大家聚一聚。鹿念确实很久没见那些少年们,也没扫兴,点点头应下。
他们出发时,已经接近傍晚,天际云霞灿烂。鹿念和杨子鹤坐着出租车,到一处文化课的培训机构去接大师兄——那位司机大哥从后视镜瞅了她好几眼,最后没忍住问她是不是网络上那个叫鹿念的。
鹿念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你真人比照片漂亮,”司机大哥哎了声,又?多?瞅了几眼,“我老婆可喜欢你了,天天说要生你这?么个女儿。”
又?闲聊了几句,车停在了那家培训机构的楼下。
大师兄一早就在路边等,从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上了车。
“子鹤,”他回过?头,笑着和杨子鹤打招呼,随即视线落在鹿念身上,就有些躲闪了起来,语气也有些不自然,“...念念,好久不见啊。”
“师兄你干嘛叫他这?么热情,对我这?么冷淡,”鹿念抬眸看他,眼神幽怨,“我还是不是你最疼爱的小师妹?”
“师兄疼我,”杨子鹤见缝插针地哔哔,“我才是他最疼爱的小师弟。”
“哪儿跟
哪儿啊,你俩我都疼,”大师兄眉眼微微舒缓,笑了声,又?有些歉意般看向鹿念,“...我就是觉得,我上STA,是把念念的名额挤下去了。”
“我都排在录取的最后一名了,”大师兄挠了挠头,“原本我肯定没录上,就是出了那事儿,把师妹给搞下去了,我才把师妹的名额给占了的。”
鹿念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倒还真不知道对方一直是这样以为的。
“师兄,”她想了想,正经严肃地和他说,“你怎么会这?样想?”
“我那天本来就没表现好,出考场就哭了一顿。”她稍微撒了些谎,眼眸却极其真诚,“苏秋月那事儿还没出,我就知道我进不了了,你就是靠你自己实力?进的好不好。”
大师兄听着,微微愣了一下。
杨子鹤知道事情的原本,此刻也没戳穿她,还配合着在旁边点了点头。
“是啊师兄,”他也附和,“那名次都是按照考试分数排的,你别想太多?了。”
“师兄你本来就很优秀啊,还一直这么努力,”鹿念语气温和,轻缓道,“你本来就应该被他们录取的。”
师兄沉默听着,眼眶似有些红了,又?转过头,背过?他们擦了擦眼。
“哎,”师兄吸了吸鼻子,“行吧,谢谢你们。”
像是解开了心结,一路上大师兄的话也多?了起来。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渐渐也等到车开到了目的地。
因为大家都考上不错的学校,少年们似乎已经准备提前?开始狂欢了,地点选在江边的一处酒吧。天色不早,酒吧外气?氛已经被灯光带起来,隐约可以听到里面躁动的音乐声。
下车前,司机大叔又?有些腼腆地问鹿念:“小姑娘,能不能合张影啊,我想给我老婆看?看?。”
鹿念有点儿受宠若惊,很快答应了,和司机合影了一张。
司机连声说着谢谢,她认认真真地看着对方,诚恳道:“也谢谢阿姨的喜欢。”
杨子鹤先进去找位置,鹿念跟着大师兄一块进去。大师兄耐心地帮她合了影,又?随意闲聊了两句,最后和蔼问道:“念念,你现在文化课学的怎么样了?”
“......”
鹿念那点儿因为司机大哥的话而产生的好心情立刻灰
飞烟灭,“别问,问就是上不了三百。”
她被完完全全地戳到了痛处,勾起极不美好的回忆,后半路都没怎么再吭声。
大师兄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了不该问的,挠了挠脸,很快把话题扯开。
两人到了杨子鹤定的包间。
等人都到齐之后,少年们兴致勃勃地把菜单上看?上去五颜六色的酒精饮品都点了一份,等端上来时几乎能凑个彩虹色。
鹿念没心思?去欣赏,还沉浸在文化课成绩低的郁闷中。她颇有点儿借酒消愁的意思,随便从其中挑了杯,坐在沙发上默默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