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定睛一看眼前的二小姐还是那个面黄肌瘦的丫头,
穿着洗的发白的衣服,怎么会有这样的气场?
莫不是刚才眼睛看花了?
以前的二小姐看到他们都是绕道走的,今儿是真真让吴妈大开眼界了。
也让吴妈因为换燕颖贝母的事,悔恨的咬碎牙后槽。
吴妈低头看着手里的步摇,如同烫手山芋一样,急忙递还到燕颖的手边说道。
“主子叫奴才做事是天经地义的,这个还是请小姐收回。”
她如今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院子!
以后绝壁离这院远远的。
燕颖看了眼吴妈,并没有伸手去接那银步摇,倒也不着急说话,
坐在院子里的青石板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菊花茶。
吴妈就这样手足无措的站着,手里紧紧拽着步摇,连嘴唇都咬出血了还浑然不知。
她摸不清楚燕颖的性子,她没让她走,吴妈也不敢轻举妄动。
半晌燕颖才转过头笑着问道:“你不是说想送你孙子认几个字么?拿着去交束脩吧!
这只是开始,就看你有没有胆量一起走下去了,
现在府上的主子们那里你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但是我们一起荣辱的,以后我自当如你所愿。”
燕颖看着吴妈如同鹌鹑一样低头不语:“如果不然的话,我拼尽力气也要拉个垫背的不是?”
燕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着吴妈,见吴妈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燕颖把手里的茶杯不轻不重的放在院子里小小的石头圆桌,顿时发出一声闷响,直击人的心肝脾肺。
吴妈看看与往日天差地别的二小姐,细想着她说的话:富贵险中求,心一横。
顿时匍匐在地:“愿听二小姐吩咐。”
这个时候的吴妈可少了刚才的不屑一顾,多了几分死心塌地。
“去吧,记住你今天的话,不然的话,你会比背叛侯府当家主母更惨。”
燕颖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抱着茶杯说道。
吴妈战战兢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燕颖立刻抬高声音的说道:“你个不长眼的狗奴才,
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居然不把我这个主子放在眼里。”
吴妈立刻会意,用手胡乱的抹了把额头的磕破的血水大声应道。
“二小姐老奴不过是煎药没有煎出甜味,你怎么能无理取闹呢,
药本来就是苦的,你不能因着这事打杀奴才,主母仁慈怎么就把你纵容成这样!”
燕颖朝吴妈赞许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倒也是个省心的搭档。
吴妈骂骂咧咧的出去了。
她在侯府里已经呆了三十来年了,依旧在这个厨房里做着下等的粗活。
如果以后能在二小姐面前给自己的孙子谋条出路,那是最好不过的。
如果二小姐一辈子都是扶不起的阿斗,厨房重地发生的无非是鸡毛蒜皮的事,她就算当笑话说给二小姐听也无可厚非。
是福是祸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侯府当家主母要是真有胆给二小姐做做小动作,吴妈也是愿意给二小姐通风报信一下。
自己都快五十的人了,横竖这辈子就这样了,万一能给自己的孙子谋个出路呢?
就当积德行善吧……
看着吴妈跌跌撞撞的走出院子,紫月有些愣神的看着自家的小姐。
怯怯的说道:“小姐几时懂医?紫月竟然不知。”
燕颖继续喝着手里的菊花茶,落落大方的笑道:“紫月多心了,我只是昨天听李大夫说了一嘴,诈下吴妈而已。
想不到府里的下人们居然都这么有恃无恐了,倒是辛苦紫月这些年,你一定为了我这个不成气候的小姐吃了不少苦吧?”
紫月鼻子一酸,心里有一股暖流涌了上来,忙给燕颖续上菊花茶。
茶水散落到桌面都浑然不知!
燕颖望着茶杯笑道:“茶满欺客。”
“小姐才不是客呢。”紫月慌忙用帕子擦着桌上的茶水。
“这些年辛苦你了。”燕颖又重复了一句。
紫月羞涩的说道:“紫月的苦比起小姐的,那真的不算什么,
紫月本就是丫鬟的命,吃苦受累那也是分内之事。
可是小姐明明可以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偏偏过着人微言轻的生活,如果夫人在就好了。
当年侯爷对夫人还是如珠如宝的,断断不会让这些眼高手低的人在小姐面前为所欲为的。”
紫月讲到这里许是想起不开心的事,背过身偷偷的擦着眼泪。
“宠?”燕颖冷哼了一声。
才继续说道:“燕欣比我大吧?宠字谈何而来?如果真的宠又怎么会让姨娘先怀孕生子呢?
无非都看上我娘当时的十里红妆吧,以及世家的好名声,我娘当时可能就是他的一个垫脚石罢了。”
燕颖说这话的时候,不由想起自己的生母和那个不择手段的生父,
心里的恨意一下就涌上了心头,不由自己都哆嗦了一下。
紫月以前没有想到这一层,经自己小姐这么一说,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