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止。今日我找你过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
言辞愣了愣,刚刚舒缓下来的神经又紧绷了起来。
——怎么现在只是说个话,竟然还要分上下半场来的么。
言成荣朝旁边的侍从示意了一下。
侍从点了点头,从书柜上抱了个锦盒送到了言辞面前。
盒子里是一把连环弩,做工异常精巧,看起来大约只有普通弓弩的三分之二大小。
弩的旁边躺着几支箭,银色的箭头前端又尖又锐,在烛光照耀下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光。
言辞有些奇怪:“这是……?”
“今日早朝,摄政王将今年皇家秋猎的日子定下来了,就在半月后。”言成荣道,“到时,你随我一起去。”
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突然砸下,言辞突然懵了。
“秋、秋猎?”
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东西?
“我知道你向来不善骑射,只是好歹作为我们荣王府的世子,却也总不能整场围猎毫无所获,平白丢了王府的脸面。”
言成荣瞥他一眼,“我已替你寻了最好的武将,从明日起,你就随他身后练习骑射。十五天内,我要看到成果。如若不然——”
言辞干巴巴地:“不然?”
言成荣没有立刻回话,只是深深凝视着他,良久,淡淡道:“王府再怎么无趣,总也比边境的军营舒服一点的,你说是吗?”
言辞背后瞬间起了点飕飕凉意。
摆了摆手:“行了,回去好好歇一晚吧。明天开始,可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那边话轻描淡写说的轻巧,言辞听着却只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
只是看着言成荣,磨蹭好半天,却也不敢反驳,只能点点头应了一声,抱着沉甸甸的锦盒退了出去。
言辞这一进去便就没了声音。
外面有侍卫把守,红湘在外面也不敢靠的太近。
守着院子来来回回绕了几圈,脑子里百转千回都演了不知道多少个小剧场,正等得心焦,许久才终于看见言辞从屋里走了出来。
只是还没来得及凑上前去关切一下,视线一瞥,倒是被他怀里抱着的东西吸去了注意力。
“这是什么?”红湘稀奇道,“王爷赏的?”
言辞有气无力地侧头看她一眼,点了点头:“嗯,赏的。”说着,将盒子塞了过去,“送你了。”
红湘被怀里这出乎意料的重量牵扯的微微往前一趔趄,险些没稳住,惊讶地看了看手里的盒子,又赶紧几步小跑跟了上去:“这盒子怎么这样沉?里面是什么,瓷器吗,还是玉器?”
言辞仰了仰头,看着天边一弯镰刀似的月牙,轻飘飘地叹气:“不。”
他道:“是凶器。”
红湘:“……”
周围都没有点灯,一片暗色下,只有淡淡的月色落在言辞身上。
他声音幽幽的,夹杂着一丝夜间的凉风,莫名显出了森森冷意:“拿着就能杀人,沾了血就即死的那种。”
红湘突然有些背脊发凉。
张了张嘴,声音抖啊抖:“……世子?”
言辞看着她一张快要被吓哭的脸,随即异常诚恳地:“既然送了你,就不用还我了。”
“自己收着防身用吧。”
说罢,也不再看那锦盒一眼,沿着长廊,径直朝着自己的院落方向走了过去。
*
已近戌时,虽然还算不上晚,但天色倒是全数黑了。
屋子里面,铃兰正坐在门前,借着从屋檐斜下的月光看着手里的香囊。
这香囊实在绣的难看。素白的底色上面,歪七扭八地镶嵌着一团不知是花还是草的东西,色彩凌乱,绣工全无,稚拙得像是个孩子随手的涂鸦。
通体看下来,也只有右下角一个刚劲有力的“兰”字夹杂其中,让整个香囊显得稍微特别一些。
屋里灯火如豆,光线已经有些暗了。
淡淡的月色与屋里的明明灭灭的烛火交织,将她的眼底的神情都变得模糊起来。
也不知道静坐了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了些说话声。铃兰往抬头看了一眼,见是言辞和红湘一前一后进了院子,微微一怔,随即赶紧将手里的香囊塞进袖口,起身迎了过去。
“世子!”铃兰快走几步迎了过去喊了一声,像是松了口气,“都出去整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奴婢还怕您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儿了。”
言辞看了她一眼,没来得及应声,红湘跟在他身侧,将脑袋从锦盒后面探出来,精神萎靡地答了一句:“原先是应该更早些的,只是回来的时候路上出了点岔子,所以耽搁了下来。”
铃兰道:“什么岔子?”
红湘:“去的时候街口上有一群卖艺的异族人,回来的时候见官兵正满大街地拿着告示在抓,说他们是西桡战俘,全是从摄政王边境的战俘营一路逃过来的呢。”
铃兰听得瞠目结舌,侧头看看言辞,好奇道:“……真的?”
言辞摇了摇头,朝屋子里面走去:“不清楚。只是这么听官兵说。”
铃兰在后面跟着,瞥一眼红湘手里抱着的盒子,刚准备开口询问,只是还没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