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待的眼,心底却又忍不住升起了些逗弄的兴致,指了指不远处的灌木丛,淡声道:“天快黑了。山里夜凉,去生个火吧。”
对比起姬无咎的工作,生火听起来的确是简单得多了。
言辞点点头,听着他的指挥,也赶紧去周围捡起柴火和干草来。
山林里面最不缺的应该就是木材,但是问题在于,等捡完了柴回过头,言辞才忽而想起身边根本没有留存火种。
坐在一旁尝试了几分钟钻木取火,直到快将手心磨秃一层皮,言辞也不见被钻的那根木头上产生半丝火花。
眉头紧锁又琢磨好一会儿,索性准备就地取材,找找看有没有可用的火石。
对照着记忆沿着小路低头找了一圈,眼看都已经走到土坡边缘,只见一枚鸽蛋大小的黑色石头正半遮半掩地埋在土堆里面。
如释重负地缓了口气。
正打算再走过去点瞧一瞧,只是还没走两步,言辞感觉背后一阵阴风却骤然拂过。
紧接着,一只粗壮的手臂自斜后方探来,猝不及防地牢牢的扼住了他的喉咙。随即再一个翻转,竟是将他整个人都抵在树干上微微举了起来。
言辞的脸因为短暂的缺氧而胀得通红,他艰难地挣扎着朝面前那人看去,却见他浑身血污,一张脸狰狞地扭曲着,瞪着言辞目眦欲裂:“你敢骗我——”
虽然言辞也想过,自己用麻药换了斛凝霜,本来也瞒不了多久。但是他没想到,都走了这么远,竟然还是被左烨泽给找到了。
双手用力扯着他的手臂,几次想要挣开无果,眼看着视线已经开始一阵阵发黑,言辞终于耐不住,咬牙攒足了劲,猛地朝他的下/体踹了过去。
本来就是殊死一搏,言辞这一脚下得又狠又准,没敢留有半点余地。
左烨泽大约也没想到对方会用这么下作的手段,一瞬间疼痛感直冲头顶,整个人跪倒在地低声哀叫,掐着言辞脖颈的手倒是松了。
将左烨泽的手拼命甩开,言辞急促地咳了两声,虽然眼前依旧阵阵晕眩,脚下却不敢有丝毫停顿,铆足了劲急忙就往姬无咎那边跑。
只是没跑两步,身子却猛地撞进一堵人墙怀里。
沾染着鹿血腥气的味道令言辞微微一怔,紧绷的神经却是下意识地放松了些。但再回头朝左烨泽的方向看过一眼,攥着他的衣袖急声道:“殿下,姓左的那人找来了,我们快走!”
姬无咎却没有动。
他微微垂眸,视线落在言辞在先前的拉扯中,微微敞开的领口处。
原本白皙如玉的脖颈处,此时却有了一道红中泛青的掐痕。那痕迹极深,被白的近乎透明的肌肤衬着,看着越发显得扎眼。
言辞却不懂他在发什么呆,他精神高度紧张,余光瞥着身后已经缓过劲来的左烨泽,仿佛一只炸毛的猫:“殿下!”
姬无咎对他的呼声却依旧置若罔闻。
轻轻伸手替他将敞开的领口整理好,再越过言辞的肩,微微抬眸看了看对面满身鲜血脸若恶鬼,神色之间却又难掩狼狈的左烨泽,温和开口道:“先前有世子在身边,本王已经放任你逃了这么久。但兜兜转转,怎么左使大人竟又自己回来了。”
左烨泽阴狠地瞪着姬无咎,脸上肌肉微动,似乎恨不得将他剥皮抽筋:“姬无咎,你好卑鄙!”
他原先以为,他能藏在在山林深处,趁着姬无咎独自一人伏击成功,只是因为对方大意。但是没想到,原来他才是被算计的那一个。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走漏的风声,但整个围场实际上却早已被姬无咎的暗卫军全面渗透,无论他逃到哪里,都有成群的暗卫在等着他。
他早已无路可走。
可问题是,荣王府里的人怎么会和姬无咎走在一起?
难道说是西桡想要放弃他这个战败者了?
还是说……他们之前都被言成荣给骗了?
左烨泽想到这,心底越发惊慌不定,但看着姬无咎和言辞,杀心却愈发重了起来:“你们这群言而无信,不知羞耻的丰鄞人,我就算是死了也要拉你们陪葬!”
说着,低喝一声,从怀里掏出匕首就朝着对面冲了过去。
左烨泽明明身材极为高大壮硕,但身手却矫捷。几个跃步,像是一座移动的小山般,竟是转瞬就冲到了言辞面前。
言辞看着他猩红的眼眸,心猛地一坠,正想赶紧矮身往旁边躲,但还没来得及动作,却赶紧腰间微微一紧,竟是姬无咎抱着他轻飘飘地后撤几步,躲开了左烨泽第一波攻击。
松了松手将言辞藏在身后,反手从箭袋里又抽出一支箭,以箭身为器具,轻巧地挡住左烨泽竖劈下来的刃口。
接连几个回合,眼看着对面已经因为先前流血过多而渐渐体力不支、漏洞百出,姬无咎也不恋战,一脚踹往他的心窝,将左烨泽整个掀翻在地,手中的羽箭轻巧地翻转过来,握着尾端,猛地贯/穿他的肩胛骨,将他整个身子钉在了地面上。
凄厉的惨叫伴着血腥味忽地响起,听得叫人隐隐心慌。
林中忽有几道黑影闪过,再落地时,恭敬地跪在姬无咎面前,声音里带着些惶恐:“属下来迟,让王爷受到惊扰,实在罪该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