恼羞成怒道:“王爷手上还有一整袋子话梅,为什么偏要抢我的?”
姬无咎将果肉嚼了嚼,不紧不慢地咽下去:“谁说本王想吃了?”
他望着言辞,眼神直勾勾的。指尖掠过他的唇角,将刚刚从对方舌尖带出的一丝水泽拭净,又轻轻地按在他微微开合的唇瓣上,哑声笑道:“本王只是想亲世子,便就这么做了……世子不欢喜么。”
言辞看着姬无咎,明知道自己这会儿自己应该甩开姬无咎按在自己唇上的手,然后义正言辞说一句“不欢喜”,但是偏偏他的舌头却像是被猫叼走了似的。
脑子里仿佛能听见“轰”地一声。
这会儿不仅是脸红了。
脖子上的血色迅速向下蔓延,叫人描述不出的某股热气一直延伸到了胸口。
烫的心跳都有点不正常了。
言辞羞愤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恨不得对眼前的人一脚踹上去!
虽然他知道姬无咎肆意放浪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是从天两个人便是有什么,到底都是在房间内,两人独处,确保没有他人时也才——但现在这可是青天白日!
两步之外隔着薄薄的车帘,外面还坐着两个人!
还、还是屡次三番听见了他们两个私密之事的人!
这狗男人真真是——
不知廉耻!
臭不要脸!
老不正经!
言辞感觉自己的大脑被分割成了两块,一块在高速运转,另一块却已经濒临死机。他明明有一肚子真的话想要说,但是张开嘴,好不容易找回的舌头却只能把之前就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头晕!”
“我要睡觉了!”
说着,倏地起身,准备坐到另一侧去。
只是还没等挪步,却被身后那人扯着腰带拽了回来,“嘭”地一声坐进了他怀里。
声音不小,寻常人在外面都能听见,更别提赵家那两兄弟。
言辞被这动静震得愣了愣,等反应过来,这会儿是真的恼了。做了两个深呼吸,凶巴巴地扭头瞪回去:“你——”
“路上颠簸,仔细睡到一半从车上摔下去。”姬无咎他将他身子挪了挪,抱到身侧,然后轻轻压着他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
“等到了地方本王会叫你起床。”这会儿他的声音褪去了之前的玩味戏谑,显露出本音的略带了些金属质感的低沉,明明是偏冷的声线,却又带着点暖,像是破开冬日冰雪的第一抹艳阳。
言辞僵硬地靠在他的肩上。
山路曲折,马车行进带来的震颤从姬无咎身上传到了他的身上。
他闭上眼,那种震动仿佛和剧烈跳动的心跳合二为一,让人分不清耳边隆隆的声响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王爷。”寂静中,言辞突然喊了一声。
姬无咎拿了本兵书在手里慢慢的翻:“嗯?”
“你的心跳声好吵。”他睁开眼,低声嘟囔着抱怨。
姬无咎懒懒地垂了眼皮看他一眼,须臾,低低哼笑一声,伸手撩了缕他耳侧散落的发,轻轻往外扯了扯:“世子恶人先告状,还敢嫌弃本王?”
言辞不知怎么听着他的笑声竟有点心虚。睫毛微动了两下,皱了皱鼻子,否认道:“我没有。”
干巴巴的,也不知道是在否认哪一句。
“睡觉。”姬无咎也不追问,只是又把手覆在了他的眼皮上。
言辞还想说话。
他想问问姬无咎到底想做什么,他身上的伤到底是怎么来的,他对荣王府、对他到底……但是思绪转了转,不知怎么,忽然又不想开口了。
算了,这里不合适,言辞迷迷糊糊中暗忖:还是下次再问吧。
日上三竿,阳光也渐渐炽热起来,透过薄薄的车帘,将冬日的寒意似乎驱散了许多。
言辞原本只是想要假寐片刻,但或许是阳光太惬意,又或许是耳边听见规律的心跳声太催眠,合了眼,竟也就这么缓缓睡了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