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句:“你没伤到手吧?”
只是突发奇想随意聊天……椎名松了口气:“嗯,明天去问。”
不等这口气彻底落进肚子里,小姑娘紧接着重复了一遍最开始的问题:“我父亲,森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
之前她没有问过类似问题,就像从来都不对缺失的父亲感到好奇。
结合这孩子过去十一年总被邻里各种以“杂种”辱骂的人生,她会怨恨造成这一切的父亲进而不愿提起似乎很正常。
森由纪很聪明,与此相对的是身体上的孱弱,这一点已经被负责训练她的教官认定。她究竟有没有……有没有聪明到其父森鸥外的程度?
椎名看看就放在手边的通讯工具,最终选择继续试探而不是第一时间上报:“森先生啊,我听说的不多。据说他医术不错,病人们交口称赞。”
可惜不但没有医师从业执照,而且没有医德。
“那他是个好人吗?”女孩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牛奶似乎比刚才少了一点。椎名放下心:“也许?”
森由纪重新举起杯子,这回再放下牛奶就被她喝完了。
“我很喜欢你啊,椎名。”女孩的声音有点沙哑,不等椎名追问她仰头揉揉眼角:“不好意思,喝得太急呛到了。”
“哦哦。”
保镖兼保姆兼看守再次提心吊胆:“需要我……”
“不用了。你每天都这么忙,很辛苦吧?”她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那样忽然又笑出声:“好想吃芒果生奶油卷,明天吃这个!”
听上去和平日又没有什么不同了,椎名瞄了眼通讯器,这时森由纪从沙发上站起来,打了个哈欠:“晚饭还没好吗?”
“好了,豚骨拉面,生菜沙拉,我去请维尔根特小姐下来。”
她解开围裙朝楼梯走去,森由纪过来拉着她左右摇摇。女孩指尖略有些潮湿,带着小女儿特有的娇俏笑得可怜又可爱:“椎名,你做的东西真好吃。”
【异能力·杯子】
液体通过接触沾染在目标身上,迅速渗入皮肤。
森由纪的反应比之平日略显热情了些。
也就是亲眼见她毫无防备的喝下那杯加料牛奶,不然椎名此刻绝对已经拨通通讯器。
“知道了,明天做芒果生奶油卷。”
晚餐在一片寂静中结束,大爱丽丝同样喝下特质饮料,打着哈欠被女儿哄去刷牙洗脸,然后睡觉——她没有为母亲更换睡衣,而是从衣橱里找了件买回来就没有穿过的裙子给她换上:“睡吧,晚安,亲爱的。”
“晚安,林太郎。”大爱丽丝蹭蹭枕头,笑得温柔甜蜜。
椎名站在一层侧耳倾听:维尔根特母女上楼后走进同一间卧室,没有谁再重新走出来。看来镇静剂起到了应有的效果,她终于安心,拿起通讯器发出一切如常的消息。
“呼哈……”
也许是寂静容易让人产生错觉,她忽然觉得身体沉重精神倦怠,好困……
半小时后,大爱丽丝的卧室门被人推开,森由纪面无表情来到一楼客厅,垂下眼睛看着椎名倒伏在沙发上陷入昏迷。
黑手党的行动不会有多文雅,如果把她扔在这里不管,明天内务省殉职名单上大概就会多添个名字——柔软的毛线外套,温暖的怀抱,甜蜜的点心,热乎乎的饮料,她闭上眼睛,重新睁开,黑暗之中紫色眸子隐隐透出些许猩红。
女孩子站了一会儿,无声叹息。
最终她伸出手将椎名从沙发上拖下来,一路拖到面积最为狭小的卫生间藏好。又怕她着凉似的翻出毯子覆盖在保镖兼保姆兼看守身上,打开洗手的水龙头,抽出排水软管,任由冷水慢慢浸透纺织物。
时针逐渐越过十一指向十二,离开的时候到了,为期不到一年的平静生活宣告结束。
窗外闪过淡金色,森由纪转身回到母亲身边守着她——至于说如何躲避监控设备,那不是该她头疼操心的事。
哪有叫肉票自己去想的?不干!
二十三点三十分。
兰堂在翻窗和走大门之间犹豫片刻,果断用亚空间方块将自己飘到二楼阳台。
很好,看来大小姐已经准备就绪,省了不少麻烦。
他迷离的目光移动到另一张肉票身上时瞬间聚拢——即便合眼熟睡,金灿灿的大爱丽丝也能让人呼吸一滞。
她真美,就像静栖在湖底的白天鹅。
“咳咳!”森由纪毫不客气打断没用成年男人的魂飞天外:“夜安,兰堂先生。”
“哦……抱歉。”
他马上回忆起此行目的,上前比划了两下,碍于森由纪能飞出小刀一样的眼神放弃抱起大爱丽丝的打算,选择了另一条不那么效率但足够安全的道路。
淡金色空间体被毫不犹豫的拿来充当垫脚石,将“人质”全部送出这栋屋子后他随手扔了两捆从后勤摸来的炸弹进去引爆。
爆破带来的声响震耳欲聋,气浪把周围数栋房子的玻璃震了个粉碎,火光与高热激发报警设备,隐约还能听到几声尖叫。
做完这一切,他无声无息的带着维尔根特母女从容离去。
还得连夜开车返回横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