鼻子是五官之首,他鼻梁高,鼻骨挺直,侧面看简直能在上面玩儿滑滑梯,架副墨镜是走在路上都能被邀请进经纪公司的人。
被人质疑最不该质疑的优越的面部条件,按理来说,他这火山似的脾气早就该摁捺不住地喷得火星四溅。
但这一刻,他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有点好笑。
大概是因为她讲话的时候也有股人畜无害的味道,偏着头眨巴着一双琉璃珠似的眼睛,不像在中伤人,倒像是在夸人。
好真诚,连说胡话的时候都冒出一股“我很努力在编造你是个大傻叉”的糊里糊涂的傻气。
啧,这样骂人怎么能赢?
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无奈还是该高兴好。
程迟抄着手,看她:“小丸子,你是不是恼羞成怒了?”
“我没有,”她耳垂在灯光下泛出异样的红色,手指在衣角边轻蜷,像是酝酿了很久就等着这一刻说出来,“我看这毛怪挺好的,免得放在这里让别人都知道是照着你做的——”
她比了个嘘的手势:“我悄悄、悄悄买回家啊……”
所以他刚刚为什么觉得她会词穷?
程迟失笑,“那你买回去做什么?”
“摆在柜子里吧,”她掰着手仔细算,“刚好我还有大眼怪和老唐还有阿拱,怪兽大学的它们可以陪伴你。”
他今天似乎真的很高兴,眼尾漾出愉悦情愫,虽然她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程迟勾勾唇,平视她:“那好吧,你买回家,我买个樱桃小丸子回去镇宅。”
“……”
“程迟,你幼不幼稚啊?”
他假意停下脚步,一脸不知所以然地看向她,舌尖抵了抵齿关,声音很淡。
“是你先招惹我的。”
“我什么时候招惹你了,我就剪了个头发,我招……”
“那可不止,”程迟抬了抬眉,“你还给我打了个叉。”
……
哇,这人可真是太记仇了。
阮音书走到玩偶柜子前,拉开玻璃门,二话不说抱着那个大毛怪就要去结账。
那么大一个娃娃,她抱着还真有点吃力。
“需不需要我帮你?”他伸出修长手指逗弄了一下毛怪的蓝色头发,“我帮你把我自己搬回家,嗯?”
阮音书憋着没理,哼哧哼哧往收银台去,一副没人能劝动的架势。
没过多久,在她身侧的程迟又很关切道:“对了。”
她以为他真有什么事想问,“怎么了?”
程迟:“丸子你到底喜欢花轮,还是大野?”
“……”
把大毛怪买回家,阮音书气呼呼又软绵绵地把玩偶塞进柜子里,奈何柜子里玩偶太多,根本塞不下,她只好把毛怪又抽出来,放在飘窗上。
飘窗上也放满了她的娃娃,最右边是几个透明的收纳盒,里面是她收集的手账胶带。
想起很久没有做手账,她挑了几卷胶带粘贴了一会儿,写了几句话,便重新开始投入进学习了。
逐物杯决赛那道题已然要步入尾声,虽然并不知道还要绕几个弯,但她隐约觉得自己快要捕捉到了结束的苗头。
参赛的大家也都步入了冲刺阶段,每个人的解题思路都稍有不同,不过还是会经常围在一起讨论,魏晟视心情看要不要参加。
那天下午大家恰好都在,没有一个人偷懒,全部都抱着自己厚厚的演算本在那里算来算去。
魏晟像是卡在了哪里,烦躁地抓抓头发:“解不出来啊……”
喊完之后他抬头看向窗外,空空如也,K没有来。
“K也没来,”魏晟更烦,“也不知道别的学校解出来上传了没有,我们要是靠后就完蛋了。”
比赛最后的提交方式是电子扫描后上传到后台,单人勾选单人参赛,小组勾选小组参赛,并写清楚学校和自己设置的组名,届时一起提交即可。
大赛官网每隔一周会宣布一次提交名单,以及是否有人成功解出,前几周都没人提交题目,但最近一周有六个人加四个小组提交,可都没有做对。
已经有人开始提交的意思就是,离题目解出来差不了多远了。
这情况好似一道警铃,给所有人都上了个发条。
“别这么着急,”赵平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是道,“大家应该都是差不多的速度,当务之急是一定要稳住,千万不能算错了,不然过程都对只是算错,就很倒霉了。”
“怎么能不着急,”魏晟烦得整个人都坐不安稳,“你知不知道好多人都找大学物理系的帮自己解题啊?还有老师幕后泄题,有的人比我们早一周就在算了!背后还有人!”
“安,还不知道是真是假呢,”福贤拍拍魏晟的背,“泄题那是下三滥手段,我们堂堂正正,不和邪门歪道比。”
魏晟拍掉福贤的手,叹息一声,小声道:“下三滥手段又怎么样,起码人家的目的达到了啊。”
……
焦灼的下午很快过了一大半,魏晟消极又烦躁的气场也影响了大家,阮音书想换个环境,便率先回班了。
程迟手里换了个iPad,电容笔不知道在上面划着什么,少见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