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老爷还鼓足了精神收那些没用的干花,想着看顾家出丑的样子,可这么多天过去了,顾家一点儿动静没有,老爷却是撑不住了,每日来卖干花的人太多了,十两银子刚拿出来没多久,便没有了,别说老爷,就是他这心里疼的也是一抽一抽的,见了俏俏和盛儿自然世没有好脾气。
得了顾雅箬的吩咐,两个小人儿也不怕,俏俏眨巴着漂亮的大眼睛,满是疑惑的问:“管家,这么多人聚在门口是干什么的?”
管家才懒得跟她废话,朝着两人挥挥衣袖:“去去去,滚一边去,爷爷我今天心里烦着呢,你们再敢在这里乱跑,小心我命人打断你们的腿?”
俏俏被他凶恶的态度吓到,撇了撇嘴,就要哭出来。
盛儿急忙拉起她的小手,瞪着眼对管家哼了一声,转头哄俏俏:“俏俏,别哭,我看到了,他们这些人的背篓里都是干花,和咱们家前几日收的一模一样,肯定也是做香囊用的,没什么稀奇的,走,咱们回家。”
香囊两字入耳,管家的心里动了动,顾家收这些干花是做香囊,那老爷……,急忙换了一副面孔,放缓了语气,弯下腰身,“和蔼”的问:“你们家里收的干花是用来做香囊了?”
他肥头大耳,一脸横肉,此刻鼓鼓的蛤蟆眼眯在一起,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俏俏吓得缩了下身体,“哇!”的一声哭出来。
“二哥,我怕!”
盛儿用小身子挡在俏俏面前,怒目瞪着管家:“你吓到我妹妹了!”
管家的笑容僵在脸上,恨不得抬起手来,一巴掌拍死这个乱说话的小子,他只不过是问了一句话,哪里吓到他们了?
他变了脸色,俏俏吓的哭的更大声了,扯着盛儿的衣袖说:“二哥,我怕,我们回家吧。”
有好多卖干花的人听到哭声已经看了过来,管家也不好再逼着问了,眼睁睁看着盛儿拉着俏俏的小手远去。不过,想起他们刚才的那一句话,管家转身急匆匆的回了府内,拖着肥胖的身子一路小跑一路大喊:“老爷,老爷!”
张财主正生气呢,这来卖干花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就算是每斤降到了十文,每日还是花出去不少银两,这等于是割了他的肉一样的疼,有意想不收了吧,又想着这顾家还没有击垮,不能前功尽弃。听到了管家这一连串的喊叫声,当即将手里的茶杯对着他扔了过去:“喊什么喊,你老爷我的魂还没有丢呢。”
张财主这几日心气不顺,管家知道,所以尽量不往他面前凑,免得招来一顿训斥。
可这一回得了好消息,着急的想来告诉他。忘了这回事了,刚打开花厅的门帘,人还没有进去,一只茶杯对着他飞来。管家倒也算身手敏捷,一扭肥胖的身躯,躲开了茶杯,可那茶水就躲不开了,从头兜了他一身。
“啊!”
一声惨叫,管家疼的上蹿下跳,样子十分滑稽。
张财主气的胡子翘了翘,恨不得真拿了一杯热茶泼过去,没好气的呵斥他:“别嚎了,这杯子里的茶水早就不热了。”
管家闻言,动作停下来,抖了抖自己的衣服,腆着笑脸到了张财主面前:“我这不是看老爷这几天闷闷不乐,想逗您一笑吗?”
张财主又是一番吹胡子瞪眼:“有这功夫,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将这些干花换成钱,再这么收下去,你家老爷我马上就要变成穷光蛋了。”
“不会的,老爷,小的已经知道顾家收这些干花是做什么用了。”
张财主的小绿豆眼睛一亮:“你说的可是真的?”
“那是当然,小的看老爷这几日心烦的很,一直在暗中打听呢,今天终于打听出来了。”
“快说说,顾家用这些干花做什么?”
张财主迫不及待的问。
管家的声音里带着得意和喜悦:“回老爷的话,他们是用来做香囊的。”
香囊?
这个他知道,张财主眯起了眼睛,抬起右手摸着下巴沉吟,当年他去京城做生意,看到好多穿着富贵的男人腰间挂着这玩意,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是什么,特意打听了一番,据说那个东西价值还不非。
“那可是打听清楚了,顾家收来的干花是做成了香囊。”
管家万分的肯定:“没错,老爷,我都打听清楚了,他们确实是做成了香囊。”
张财主有些不解:“那顾家的人都是一群土包子,连这清水镇都没有出过,怎么会知道做香囊呢?”
管家急忙道:“老爷,您难道忘了,他们家里不是来了个亲戚吗,虽说没有表明身份,可小的看他们那气度,做派,绝对是富贵人家的公子,说不定这做香囊的主意就是他给出的。”
不是没这个可能,张财主点头:“既然如此,你派人盯紧了顾家,一有什么动静,赶快来禀报于我。”
“好的,小的这就去吩咐。”
管家应声后,扭着肥胖的身子出去了。
张财主放松身体,依靠在太师椅上,露出多日以来的第一个笑容。
明月绣坊伙计来过一次,这第二次便熟门熟路了,赶着马车直接来到顾家的院门外。
顾雅箬听见动静,笑着迎出来:“掌柜的,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