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兄弟吗?
沈让顿了顿,语气淡淡地回:“应该的。”
男子闻言,脸上的笑容比原先鲜活了些,眼里流露出了浓厚的兴味,“沈先生果然是个有趣的人。”说罢,他把脱下的白手套抵到嘴角,低低笑了声,续道:“我弟弟叨扰了你这么久,应该给你添了不少麻烦吧。”
“不麻烦。”
真是一点都不知道客气。
男子抬眸看了眼跟他剑拔弩张的陈子骁,慢慢吞吞地道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叫顾礼,我这次来,是来接顾列回家的。”
陈子骁神色木然,微微侧身,将目光投向沈让,正好跟沈让的眸光相对。沈让从他陈子骁的眼里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没有喜悦,没有愤怒,空洞的像个假人。
原来,陈子骁的真名,叫顾列。
不管是失忆的顾景行,还是暴力的陈子骁,都没有对他说过实话,现在人家哥哥过来接弟弟回家了,这场由他发起的游戏,也该结束了。
沈让的沉默,让陈子骁如暗礁般黑暗的眸里亮起淡淡的星光。
或许,他可以相信沈让。
然而顾礼早在一边虎视眈眈,根本不会给陈子骁任何的希望,“沈先生,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那我就带阿列回家了。”顾礼眸色深沉,嘴角笑容不减,不紧不慢地道:“当然,我给沈先生准备了一份薄礼,感谢你这段日子对阿列的关照。”
说罢,顾礼朝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一个身形高大的保镖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沈让的跟前,将一张支票递到了沈让的手边。
沈让没有伸手去接。
保镖很有耐心,始终保持着两手平举的姿势。
对面的顾礼微笑着冲沈让道:“沈先生,这个礼你一定要收下。”
沈让瞟了眼支票上的天文数字,依旧不为所动,他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了,“顾先生的心意我收下了,这张支票你还是拿回去吧。”
那保镖显然见惯了这样的场面,听到这话,不等顾礼吩咐,就把支票塞到了沈让西装口袋里,然后转身回到了队伍中。
沈让看出,顾礼虽然面带微笑,但是个作风强硬的人。
另一边,将刚才那一幕收入眼底的霍逸廷,此时眉头微皱,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来的人会是陈子骁的家人,他收到的那份资料还没有详细到这个地步。还有,他明明报了警,怎么一点影子都没有。
不过这样也好,陈子骁回去后,他家人应该不会放他出来了,刚好可以断了沈让的念想。
想到这里,霍逸廷上前两步,加入了对话:“顾先生,请你快把你弟弟带走吧。”
沈让拧紧眉心,面色不快地盯着霍逸廷。
霍逸廷跟没看到一样,继续道:“陈子骁,不,是顾列有严重的暴力倾向,把他放出来,对社会治安来说是一种很大危害,我希望你回去后能好好管教下你弟弟,有病治病,不要放出来害人。”
“霍逸廷!”
沈让语气警告。
霍逸廷似笑非笑地瞟了眼沈让,嘴唇微动,无声地跟沈让道:“怎么,你心疼了?我就是要你不痛快。”
唯一处在状况外的霍母,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好在她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就算对方带了那么多保镖,气势逼人,她依然保持着该有的优雅跟从容:“顾先生,既然你弟弟找到了,那你就带他回家吧。”
这么多人中,只有沈让不希望陈子骁回去。
可陈子骁的精神上出了问题,总归是要治疗的,而且他们又是兄弟,他没有立场没有理由阻止。
就在所有人等沈让做决定的时候,一直没有出声的陈子骁,忽然开了口:“我不想回去。”
“阿列。”顾礼笑容微敛,语气颇为严厉:“听话,是爷爷让我来接你的,他老人家很想你。”
陈子骁跟没听到一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沈让,再次重复了一遍:“沈让,我不想回去。”
沈让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他可以借角色扮演的游戏来逃避现实,但总归是要面对现实的,人家才是亲兄弟,他有什么理由去反对。
顾礼的耐心早就售罄。
顾列的离开,对他来说始终是一个威胁,不把人关在他看得到的地方,他就不能放心。他冲手下的人淡淡一瞥,训练有素的保镖立即换了阵型,直冲陈子骁而去,显然是打算强行把人带走了。
陈子骁当然不能坐以待毙,目光一凝,原先被他压抑的煞气顷刻间释放了出来。
沈让早就见识到了陈子骁干架时凶狠血腥的场面,但这么多人一起上,还是头一次,而陈子骁就像是一头独狼,面对外来狼群的威胁,他面无惧色,出手干脆利落,一时间,二十多人都不能把他陈子骁一人擒拿。
沈让看出了不对劲,面色一冷,提高音量道:“顾先生,有话好好说,何必要动手呢。”
顾礼摘下了脸上礼貌的面具,没什么笑意回道:“这是我的家务事,就不需要沈先生操心了。”
沈让凝神看了眼场上的争夺,虽然陈子骁目前没有落于下风,但他依旧不能放心,正要出手帮忙,霍逸廷眼明手快地拉出了他,低吼了一句:“沈让,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