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为了狱门疆的事而来的。
既然如此……
盯着显示通讯请求的窗口,惠陷入了沉思。
他要不要说呢?
惠有部分纸片的记忆,有“禅院惠”留下来的手账。
他知道的情报,总归是比旁人要多一点的。
但问题是,如果他告诉了阿音,那他之前的布局就白费了。
阿音若是一马当先寻找狱门疆,她就会与那些诅咒师对上。
这些诅咒师都是他放出去搜寻线索的“狗”,如果惠收手,不再参与搜寻的话,狱门疆最终定然是会落到阿音手上的。
惠的目的是找到狱门疆,然后研究要不要觉醒记忆诶。
把狱门疆给了阿音,他真的还有机会吗……?
“您好。”
忽然响起的女性嗓音吓了惠一跳,他蓦地抬头,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鼠标已经点开了通讯界面。
他的家长就在电脑的另一头。
草,好慌。
但感觉也很清奇。
以“禅院家主”身份露面的阿音,与惠平日里接触到的她完全不一样。
她的声音里,少了几分亲和,多了几分庄重。
她的用词,比起面对家人时的简约明了,也多了繁冗复杂的语气助词,彰显郑重与礼貌。
不再是家人的关系。
虽不能亲近,但在这一刻,他们是平等的。
惠诡异地觉得好像还不错。
阿音的来意他一早就知晓了。
“我便不与您废话了,”阿音单刀直入,“请您告诉我狱门疆的下落,价码您可以开。”
惠斟酌了一下。
开启变声器。
“我也不知。”
阿音皱了下眉头。
刚才一直都是她在说话,提出开价后,这个【m】才慢吞吞地说了一句不知道。
老实说,这个谈话态度挺不尊重人的。
但这次是她有求于人,阿音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她问狱门疆的下落,只是抛出一个话题,对于知晓答案并没有抱多大希望。
“但有关于狱门疆的具体线索,您一定把控着。”这才是她的真实目标。
阿音发现,这一次,对面沉默的时间更久了。
对方再次开口,经过变声处理的尾音略有上扬,显得怪异。
“……你确定?”
“当然。”
惠一个战术后仰,手指抚上嘴唇,静静思量。
其实,如果阿音想要的话,他也不是不能给。
禅院惠的咒力他不稀罕,至于记忆这种东西……光是纸片里保存的那些就够他消化的了,狱门疆的事,他真的不着急。
只不过,他有一个要求。
“那就缔结束缚吧——”
【m】的嗓音低沉。
“我能把狱门疆的情报提供给你,但作为交换,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阿音正色道:“请说。”
“你只能自己一人去寻找它。”
阿音忽而一愣。
自己一人?
她不能捎带伙伴,不能借助势力……光凭她的一点人脉和调查能力,独自寻找狱门疆?
这难度可就大了,花费的时间也会更久。
如果她要找到狱门疆,必然要卸下禅院家与东京高专的职责,孑然独身后再踏上旅途。
最重要的是……阿音不明白,这样做,对【m】是有什么好处吗?
“你,为什么要提出这种条件?”阿音有些迟疑。
“很奇怪吗?”
“有点。”
禅院惠忽而轻笑了一下。
被电脑屏幕的荧光沁入虹膜,他纯润的眼眸里似有千川百流,汇成了万般的温柔。
“因为在七十年前,有个人是这么希望的。”
“【如若还有来世,我只愿你一人,寻觅我的灵魂。】”
惠轻轻眨了下眼睛。
“我觉得,他应该是这么想的吧。”
不要让其他人打扰他。
去吧。
只有你得到了,他的应允。
………
天内理子说,她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她的存在注定是为了消失。
她从没有为自己而活过。
五条悟曾与夏油杰说过,“如果她想活下来的话,那就帮她吧。”
与天元大人的同化,真的是命中注定的灭亡吗?
人生的转折点,是走向毁灭还是新生,全取决于那个泪流满面的少女,是否愿意接受夏油杰的伸来的手。
“活下去吧,理子。”
眼眶徘徊的泪水终于落下,天内理子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好看。
“嗯!”
正在这时,假装看风景的五条悟却眼神一凛。
“有人埋伏——退后!!”
凛冽的风声,几乎是贴着理子的脸颊擦过的。
三人的目光缓缓上移。
只见从阴影处,走出了一个戴着面具、不知真貌的男人。
面对三人的警惕,他只是咂了下嘴,抱怨般说了一句。
“啧,失手了。”
“这一单,可得加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