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诚感到针尖扎入自己身体时,尽量保持一动不动,哪怕他现在脑中满是要发泄的疯狂。
他来这里已经五个月,前三个半月他并不在这里,而是在另一个宛如斗兽场的巨大房间中。
那里被抓来的人类都戴上了枷锁镣铐,被拷在地面的粗大铁环上,几百人全都生活在一起,有人供应他们吃喝,那些做成硬面包的食物会从房顶的大洞倒下来,水则是流入房间内几十条水槽中。
除了水槽。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个洞,供于排泄。
可不是谁都能准确拉撒到这个洞里,于是巨大房间就如粪坑一般肮脏无比,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浓烈的骚臭味。
陈诚一开始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抓,也不知道抓他的人想利用他做什么。
他想尽一切办法脱离枷锁,但一次都没成功。那些枷锁镣铐粗如儿臂,材料还是精钢,哪怕是超雄都不一定能扯断它。
头两天,他不敢吃那些被扔下来的硬面包,甚至不敢喝水槽里的水。
但饥渴这东西根本没办法忍耐,尤其在周围人都在抢夺那些硬面包和水时。
到被关押的第三天,陈诚不得不也上去抢那些硬面包、去抢水槽的饮水位置,因为如果再不这样做,他会先把自己饿死渴死。
等食物和水入口两天,他就开始变得和周围人一样,特别容易烦躁、暴怒。
头两天他不明白为什么这里这么多关押者竟然没有形成几个有效组织,也没有所谓的老大,所有人都处在狂躁中,似乎除了每天抢水和食物,就再也没有其他事可想可做。
直到陈诚自己也变成这样,他心里明白肯定是食物和水有问题,但他又不能不吃,而且那些食物和水似乎有成瘾性,只要吃了喝了就会更想要,没有就痛苦得要命。
陈诚以前就是一个非常有毅力的人,很多人都说他意志顽强。
而陈诚也确实是这样的人,他逼迫自己每天只吃能够维持身体生机的份量,那就是半个硬面包和每天三口水。
饥渴,还有那种成瘾的极度渴望,让陈诚好几次都差点破功,但他强行忍耐了下来。无论周围人吃多少,他都只吃自己定下的份量。
他
的意志力和判断让他赢来了更多生机,在他被抓半个月,他就看到那个房间中有三个人身体变异,变成了怪物。然后这些人立刻就被八脚机械爪从上空抓了出去。
陈诚也由此得知,他们身上的镣铐可以从外界操控解锁,同时也知道了他们时刻被人监视中。
陈诚在那个大房间中坚持了三个半月,期间不断有人变成怪物被带走,也不断有新人被送进来。
而能像他一样坚持很长时间都没有变身的人……至少那个房间没有其他人比他坚持得更久。
可能是他的异常引起了背后人的注意,在三个半月时,没有变异的他也被八脚机械爪给抓了出去。
然后他就来到了这里,每个囚徒一个单间,里面同样只有一个排泄的洞穴,可没有水槽。他们每天的食物和水供应都来自那个穿着神圣教会服饰的狱卒。
陈诚对神圣教会不了解,也无法从对方的衣着饰品样式来判断其在神圣教会是什么地位,他能知道对方穿了神圣教会的衣袍,还是因为电视电影的宣传。
他想质问对方为什么要抓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但他是个小心谨慎的人,他被转移到这边牢房就在暗中观察和注意周围其他牢友。
那些牢友也有哭喊叫骂的,但那个狱卒从来不会理睬。
陈诚决定保持沉默。
然后没几天他发现,除了平时的投食和喂水,每隔三天,那个狱卒会把一个很小的瓶子装到喂水装置上,那里面装的也是液体,喝起来和水差不多。
陈诚想过不喝,但不喝他就没有其他水喝。
他喝了,随后他就体会到什么叫灵魂深处的渴望,这个小瓶里的水他越喝越想喝,哪怕每次喝完,他就会陷入狂躁,感到身体中的血液都在沸腾。
然后八脚机械爪出现了,抓住了他。
他还以为自己会被再次转移,谁想到,那机械爪只是控制住他的身体,随后那支针就来到了他的脊椎处。
在这里,没有人有衣服穿,所有人不分男女全都赤-裸着身体。
在感到那根针要扎入他的脊椎时,电光石火间他想到了自己被运送来的那天看到的其他牢房中的景象,很多生物都趴在地上似乎站不起来了。
想到这点,
陈诚不敢乱动,硬是忍耐浑身的暴躁和骚动,忍着痛苦,让那根针扎入他的脊椎。
那根针没有对他造成毁灭性打击,而他的愈合能力似乎比以前增强了许多倍,一个半月下来,三天一次取脊髓液,都没能让他死掉,也没让他瘫痪。
陈诚总结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针扎下来时千万不要乱动。
今天他同样忍受了这份痛苦,在机械爪放开他时,他趴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能动弹。
陈诚心里清楚,他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也许下次或下下次,他可能就会彻底失去理智乃至失去生命,就像他的左右隔壁,都已经各自换了两三拨人。
陶颛回去了黑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