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的伤需要输液和吃药。
白梧桐先前已经给她输液了,中医有很多药,针对外伤效果比西医更好。
他们有药材,白梧桐直接配了药,用小炉子给清风熬药。
黑黑的一碗精华熬出来,白梧桐端去给挪到树下的清风喂药,林越道:“夫人早些歇息,我来吧。”
林越看着就像没安好心,白梧桐盯着他看了几秒,“你确定?”不会喂个药,把人给整死了吧。
林越眼神闪烁,“确定。”整不死她!
白梧桐想了想,把碗端给他,“那你喂吧,我看着你喂。”
林越暗戳戳准备大展拳手的表情顿时凝固了。
白梧桐心里觉得搞笑,催促道:“你不是要喂吗?还不赶快。”
林越深吸了一口气,扬起一条僵硬的弧度,露出上排牙,假的可怜又倔强地道:“好。”
林越端着碗来到大家搭建的简易帐篷底下,清风没有半点要醒的迹象,安安静静地躺着,就好像可以任人宰割的羔羊般。
林越在她手上吃了那么多回亏,真的恨不得趁机捅她两刀。
跳跃的火光下,清风面容英隽,眼角还有一道明显的疤,更添男人味。
再怎么看,也都是个冷峻的男人,林越都怀疑,那天是不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眼角下意识就往下游走,看到好像真的有点和自己不太一样的胸部,顿时大惊失色地收回视线。
他心虚地看了一眼清风,白梧桐捂着嘴打了一个哈欠,对他喊:“快点!”喂个药磨磨唧唧,她都等困了。
林越只好老老实实地蹲下,捏住清风的下巴,准备给她灌进去。
喂药嘛,怎么不是喂。
光滑细腻的触感从手上传来,林越盯着清风怔了一瞬,果然还是女人,男人哪有这么细皮嫩肉的。
他撇撇嘴,捏住清风的手松了松,原本准备灌进去的动作,也改作将将她扶起来。
就在他托起清风后脑勺,刚把药送到她嘴边时。
清风倏地睁开了眼睛,一刹那间,林越手里地碗被她猛地夺过,“啪”一声甩在地上,又迅速捡起四分五裂的瓷片,抵在林越的喉咙,一下,就拉开了一条血口子。
阴沉防备的眼神就像刚苏醒的凶狼,谁招惹了,就必须得死。
白梧桐的困意也被清风这一下给吓醒了。
看清眼前这一幕,连忙道:“住手,他刚才是在给你喂药。”
清风看向地上破碎的陶碗,闻到那一滩液体散发出来的药味,目光又落到林越憋屈恨不得咬她几口的表情上,松开了手,“抱歉。”
抱歉两个字并没有让林越心情好一点,沉着脸,甩了她一个你给我等着的表情就气冲冲地走了。
白梧桐看到她抓着瓷片的手,被狠划了几道大口子,拿出金疮药准备给她包扎。
清风猛地感觉到什么不对劲,扯开衣服看了一眼已经被换了纱布的伤口,惊怒道:“谁做的?”
白梧桐压低嗓音道:“我帮你弄的,别担心。”清风应该不希望其他人知道她是女儿身。
清风狐疑地看向她,“你会医术?”
即使没有揭开看,她也感觉伤口明显不同了。
白梧桐淡淡地道:“会点皮毛。”
她自己伤,清风自己最明白,白梧桐会的哪止一点皮毛。
以为白梧桐不愿透露太多,清风便拱手道:“多谢!”
白梧桐摆摆手,清风身上的两处重伤,一处是楚天宝干的,一处是她干的,有什么好谢的。
清风醒了,躺地上一溜排的暗卫也几乎在同一时间醒了。
白梧桐更加判定,他们身上有古怪。
白梧桐问:“你们怎么会突然晕倒?”如果不是他们在后头,而是一群流民在后头,别说粮食,清风身上的所有衣物都可能被扒的一干二净。
清风没有回答,大概是不好开口,又或者对白梧桐说了也没什么用。
白梧桐继续问:“你们还会突然晕过去吗?”
清风摇摇头,“不知道”。
仙神丸突然提前发作了五个月,本来想快点到凌国找到文仁华配制解药,现在看来,时间怎么算都来不及。
只知道一个大概地址,不一定能找到人,而且就算找到了,文仁华肯不肯给他们配置解药,又能不能配置出解药都是问题。
想到这里,清风脸上不由地浮现出一股颓败之气。
暗卫营的其他人也都意识到,皇帝死了,他们身上仙神丸出现了不受控制的异变。
这就意味着,他们随时可能随时遭受蚀骨穿心的痛苦死去。
清风看向他们,沉着嗓音道:“你们都知道了吧?”
暗卫们在月夜下看着她,眼波如同一潭死水。
清风:“有未了却的心愿现在就去做吧。”
他们从记事起就在暗卫营里厮杀长大,如同机械人般为皇帝效命,心愿?根本就没有拥有过。
大家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无声无息地,仿佛一群死人,清风却把他们的意思全看进了眼底。
他们这是要至死跟着她。
清风迷茫地看了一眼夜空,可她又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