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成所谓的二叔就是胡宇成的父亲,胡宇成一直都恨他,这点赵黛琳是知道的。
“对,胡宇成父亲,他父亲想吞下海胜,胡宇成跟了那个女人,为了报复他父亲。”
“你胡说!”
赵黛琳干巴巴一声大吼,吼完她自己都觉得没底气。
因为她非常清楚,胡宇成是什么样的人,他爱自己,胜过任何人。
什么天文系,南京大学都是假的,他去南京,从来只有一个目的,是为了那个可以制衡他父亲的女人。
难怪,他说,你说什么时候分手都行。
赵黛琳哭着哭着就笑了,眼泪鼻涕一起往外冒,还吹起了一个大泡泡。
那模样又蠢又让人心疼呐。
……
赵黛琳这些年相过无数亲,正儿八经只谈过一个男朋友,对方条件非常好,模样周正,收入虽然不高,但好歹是在政府机关工作,福利待遇也非常好。
分手的时候也挺和平的,几乎没什么矛盾,也从来不吵架,可就是觉得怎么都走不下去,生活没激情,连对方都察觉到了,在最后一次约会中,对方提到,“黛琳,我很喜欢你,可我感受不到你身上的恋爱激情,正如同你,对我的欣赏,仅仅只是停留在表层,就好像,现在摆在我面前是一块蛋糕,除了我能看到外面是奶油做的之外,我不知道这个糕心是什么做的,你就像是一块巧克力,又像是带点抹茶味的清冷。我非常欣赏这块蛋糕,可我却没有拿起筷子的勇气。”
赵黛琳这个学心理学的,第一次见到有人把分手说的如此婉转动听,她忍不住低头笑笑,表示理解,“那祝你早日拿到那块你有勇气吃下去的蛋糕。”
很神奇的是,那晚的和平分手之后,因为两人的工作关系,总是在不同的场合偶遇,却也都跟普通朋友似的相互一笑打个招呼,完全没有分手的尴尬。
书上说,分手后还能再当朋友的,一定没爱过。
当她以为自己这辈子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遇上了孙凯。
她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受虐倾向,心理学上说,具有这种现象的人,生活中一定是个被爱包围的人。
孙凯随便吼她一句,她都觉得莫名有点兴奋,特别是他那男人味十足的浑厚嗓音。下一秒想到的,这样的声音,在床上一定很好听。
胡宇成的床上表现很好,别看他精瘦,可非常懂得如何取悦女人,难怪能讨那人喜欢。可她的口味已经被胡宇成养刁了。
当时在云南她跟歹徒说要替换人质的。
孙凯一句滚出去,让她那颗心忍不住怦怦直跳,三十年了,这颗心第一次如小鹿般乱撞,年少时候对胡宇成也不是这般,她对胡宇成最心动的时候就是他阴阴冷冷地坐着,她歪着脑袋托腮,像欣赏工艺品那般,胡宇成那时就好像是她养的小白脸。
她一直认为自己欣赏的男性是胡宇成那种阴郁病娇男,却不曾想,孙凯这种荷尔蒙爆棚的男人也会让她心动。
孙凯跟她理想中的伴侣相去甚远,跟她的边边框框差太远了。甚至一条都沾不上边,阴柔俊美更不是那类型的,板着脸训人时更是六亲不认,更不是什么温柔的男人。
他的五官扔在普通人群里,倒也出众,算得上帅气,但绝对跟精致沾不到边,更达不到赵黛琳美男子的标准。或者说,陆怀征那样的长相才是她的标准,可陆怀征跟她太像了,更何况又是于好的初恋,她再没节操也不会对自己的朋友下手的。
她发现自己对孙凯上了心,是在云南的某个下午。
孙凯打着赤膊从她窗前经过,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后背肌理线条饱满而流畅,走到水池前,把盆子往里一丢,弯腰俯在水池前,掬了捧水用力快速地搓了把脸,洗脸都不用洗面奶,皮肤倒也还行,健康色,过得这么糙,难得看上去干干净净。
等他关了水,一抬头,发现,赵黛琳站在窗口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他拿毛巾囫囵一擦,水珠顺着他下颚线条慢慢往下滑,顺过他的喉结,赵黛琳莫名有些热。
大约是她目光太灼热。
孙凯回去的时候经过她窗前,狠狠横她了一眼,有些警告意思。赵黛琳切了声:“装什么假正经。”
结果被耳尖的听见,他没立马过来,而是回房间套了件短袖,再走到她面前,双手抄进裤兜里,隔着窗子先是冷淡地看了她两眼,后来在她倔强的目光中败下阵来,低头笑了下,难得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说:“我并不知道你在宿舍,一帮大老爷们在部队生活惯了,也很少有女生,今天确实是我没注意,以后我会注意的。”
赵黛琳面无表情:“哦。”
“哦?”孙凯挑眉。
“不然,还要我评价一下吗?肌肉很大很好看?”
孙凯噗嗤一笑:“至于吧,不用这么冷嘲热讽的吧?”
赵黛琳啪关上窗,一句话不想跟他多说。
窗子是毛玻璃封的,一关上,就看不清了,只能看见两团模模糊糊的人影。那薄薄的一层,隔着两个人。
孙凯在窗外站着。
赵黛琳在窗内,她拿手拍拍自己的脸,提醒自己。
他可是有未婚妻的,赵黛琳你他妈争气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