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思越若有所思,点点头,没再多说。
两人跟在黄妈妈身后进了梨香院。
看门的婆子上前给兄妹俩行礼,黄妈妈这才意识到两人就在身后,登时吓了一大跳。
“大少爷,三姑娘。”她讨好地迎了过来。
简思越一看到她,就想起简淡的被搜之辱,勉强回她一个眼神,脚下不停,擦肩而过。
简淡则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黄妈妈热脸贴了冷屁股,轻轻跺了跺脚,转身又往门口去了。
梁妈妈从跨院出来,一眼瞧见,小跑着追了上去。
“黄妹妹这是往哪儿去呀?”
“去厨房看看菜品,梁姐姐你呢?”
“天气热,我们姑娘想吃口凉快的,我去厨房看看都有什么。”
“那正好一起。”
中午是大厨房最忙的时候,路上到处都是提着食盒的丫鬟婆子们。
老姐妹俩一边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一边沿着树荫往厨房溜达。
等前后都没人影时,梁妈妈方道:“听说关妈妈病了,太太想安排黄妹妹去客院照顾两位表少爷。”关妈妈是外院的管事婆子,负责打理男主子们的起居。
黄妈妈有些意外,笑道:“诶呦,那敢情好,这事儿太太定下了吗。”崔家是大族,出手阔绰,只要她招呼好了,赏赐少不了的。
梁妈妈道:“二姑娘帮忙说的话,已经定下了。”
黄妈妈心中一动,问道:“二姑娘可有吩咐?”
梁妈妈笑了笑,“现在没有,若将来有了,还请黄妹妹帮忙一二。”
两人共事多年,黄妈妈立刻心领神会。
二姑娘能有什么事,姊妹俩势同水火,无非想整治三姑娘罢了。
听说,二姑娘对那位病秧子世子青眼有加,但病秧子世子的心思好像都在三姑娘身上。
如今来了两个表哥,弄出一些故事来打消病秧子的想法,还是相当容易的。
瞌睡送来枕头,刚好她看三姑娘不顺眼呢,只要能全身而退,搭个顺风车也挺好的吧。
她说道:“听主子的吩咐,是咱们这些人的本分,二姑娘尽管开口就是。”
简思越简淡进屋时,简云丰已经回来了。
他端坐主位,亲昵地朝简淡招招手,“小
淡过来,你表哥给你带礼物了。”
靠墙的条案上摆着两个包袱,包袱大小不同,颜色也不同。
简淡知道,湖色大包袱是简雅的,里面装有布料、名贵文房,以及一张前朝画师的画。
酱红色包袱是她的,里面装着布料和一套精致的头面。
论价值,两者相差无几。
但若论用心,简雅的礼物远胜简淡的。
简雅也没去过清州,但崔氏在往来的书信中只提简雅,不提简淡,崔家不知简淡喜好,礼物便也有些敷衍。
崔逸站起身,把酱红色的抱过来,抱歉地说道:“三表妹,清州没什么好玩的,我们也不知三妹喜好,就带了寻常的礼物来,还请三表妹勿怪。”
他个头不高,身材圆润,娃娃脸,笑眯眯的样子很讨喜。
简淡又行了半礼,一本正经地开了个玩笑,“七表哥客气了,三表妹我是个贪财爱小的,只要是礼物就都喜欢,来者不拒。”
她自黑,也黑简雅。
崔氏正在喝茶,登时呛了一口,差点喷出去。
简思敏没心没肺地笑道:“三姐说的忒有道理,白来的还要挑三拣四,那岂不是傻子?”
简淡笑着颔首,让蓝釉把包袱接了过去。
简雅就是傻子,她不大喜欢那张画,文房虽名贵,可她从来不缺,所以上辈子,她跟她换了礼物。
简淡给白瓷使了一个眼色,白瓷把怀里捧着的两个木盒子放在条案上,打开,露出两只笔洗。
一只竹节型,墨绿色,古朴大气沉稳,另一只圆形,钵口若野菊花状,通体黄黑相间,碗里画了花心,谈不上高雅,但鲜活有趣。
简淡道:“我也给两位表哥带了礼物。这是我做的笔洗中最好的两只,两位表哥留着做个不时之需吧。”
“钵口圆滑,端庄大气,很不错,三表妹还会制瓷?”崔晔起身拿了那只竹节的,颇有兴味地把玩着。
崔逸便只能选那只野菊花的了,说道:“知我者大哥也,我就喜欢这般妍丽的。有这么好看的笔洗用着,字也要多写几个才行,多谢三表妹了。”
简淡谦逊几句,在简思敏下首坐下,目光投向崔氏。
崔氏看完崔晔,又转过来看简淡。
母女俩的目光撞个正着。
简
淡不躲不闪,微微一笑。
“噗!”崔氏又被茶水呛了一下,一时没忍住,竟然喷了出来,咳得惊天动地。
她是淑女,更是贵妇,接连两次丢丑羞得她面红耳赤,丢下一句“去跨院看看简雅”,便带着简雅的那包礼物,脚下生风地出去了。
崔氏进院子时,简雅还在发脾气。
“娘,表哥们来了,我却被禁足了,这成什么样子,崔家的人会怎么看我?”
“简淡去赛马会,我也想去,就算不能骑马,泡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