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天呐,这可如何是好。”马氏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往外走。
小马氏拦住她,“姑母不用动,来人是御医,自有二伯去迎着。”
报信的婆子又道:“四太太说的是,三老爷在呢,已经迎着人了,正往这边走呢。”
马氏吓得魂不附体,“诶呀,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三丫头你聋了吗?还不给赶紧给我出来!”
小马氏一掀门帘,怒气冲冲闯进东次间。
简云丰就在门里,淡淡说道:“四弟妹,小淡病了,刚刚睡着。”
紧跟着小马氏进来的马氏吓了一跳,“老二你怎么在这儿?”
简云丰道:“母亲,小淡已经病两天了,现在高烧不退。”
“啊?”姑侄二人异口同声,“真的?”
简云丰的脸色又难看两分,他问道:“四弟妹从未看过小淡,根据什么认为简淡生病是假的呢?”
姑侄俩有些心虚。
尽管简淡的病是假的,但做戏做全套,她们该派个人来问上一问的。
小马氏辩解道:“刚才送淑妃的女官出府时,我还在松香院旁的夹道里看见过三侄女,此番宫里来御医,只怕也是因此而起,怎么就不是假的了?”
简云丰捏起拳头,额角的青筋也暴了起来,“竟然还有这等事情……罢了,假与不假,等御医来了再说吧。”
姑侄俩面面相觑:简淡真生病了?
娘俩正要进屋一探,就听见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显然是简云恺陪着御医进院子了。
有男人们在,女人们无需出面,娘俩由红釉陪着,进了西次间。
简云丰迎出去,说上两句场面话,就把御医请了进来。
卧房烧了炕,有些干燥。
简淡昏昏沉沉地睡在炕上,肤色暗沉,唇色发白,一看就是真的病了。
她前段时间又是惊吓,又是失眠,导致身体防御能力急剧下降——前天夜里,她踢开被子冻了小半宿,便感染了风寒。
御医医技高明,真假风寒还是分得清楚的,开了药,又嘱咐几句寻常的医嘱,就由简云恺亲自送了出去。
马氏、小马氏有些讪讪,想去探望简淡,但被简云丰拦住了。
“小淡得了风寒,母亲还是不进去的
好。”
“风寒?”马氏用手帕捂住鼻子,“那要不要紧?”
简云丰蹙起眉头,“两天了,始终高烧不退。”
高烧不退,就是重风寒。
马氏、小马氏更加尴尬了。
马氏硬着头皮说道:“这孩子,病了也不让人说一声,风寒可不是小病,马虎不得。”
小马氏赞成地点点头,“二伯,御医怎么说?”
简云丰道:“御医说小淡气结于心,湿寒入体,要多养一阵子才会有好转。”
这话也可以理解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马氏长长地出了口气,又仔细嘱咐两句,与小马氏告辞出去了。
“姑母,你说二丫头是不是故意的?”小马氏觉得自己被简雅当了枪使,心里极不痛快。
马氏一样牢骚满腹,道:“都说双胎姐妹大多好的一个人似的,怎么咱家这两个一生下就结上死仇了呢?”
“这事儿可不是小事,一旦搞不好,整个简家都会被二丫头拉进去。”
“就是,那可是淑妃,后面连着庆王呢,谁知道将来……”小马氏说一半留一半,意思表达明白便收了下半句。
马氏担心的也是这一点。
晚上,简老太爷一回来,她就添油加醋地把此事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
简老太爷面无表情,但心中早已怒火滔天。
他自问不是易怒之人,奈何总有人挑战他的底限。
“老太爷,二丫头这等脾性,嫁进英国公府未必是件好事啊。”马氏等了半天也没得到简老太爷的回应,又往深里说了一句。
“这件事我会酌情考虑的。”简老太爷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三丫头怎样了,好些了吗?”
马氏道:“御医说得好生休养一阵,性命是无碍的。”
简老太爷淡淡地看她一眼,“你亲自看过孩子了吗?”
马氏缩缩脖子,头也低下了。
简老太爷冷笑一声,起身往外走。
马氏吓了一跳,忙道:“老太爷,您做什么去,晚膳已经备好了。”
简老太爷头也不回地说道:“老夫去香草园。”
马氏小跑两步追上去,“老爷,那丫头得的可是风寒。”
“娘。”简云恺正好推门进来,“娘,父亲身体强健,看一看不要紧的。父亲,儿子陪您一起去
。”
马氏担心地看了父子俩一眼,没敢再说什么。
父子俩一同出了松香院。
“你来……是为了简雅的事?”简老太爷问道。
“是,父亲目光如炬。”简云恺道,“儿子查过,那丫头特地在合适的时辰合适的地点出来走了一趟。”
“父亲,请恕儿子直言,这样的孩子不适合嫁到英国公府,一定会坏事的。”
“我知道了。”简老太爷道。
香草园。
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