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朝当然感激池贺的扶携。
但他这些年为池贺做的事情,桩桩件件,哪样不是拿命在博。
枪林弹雨,九死一生,将池家送到如今的高度。
他所做的一点儿都不比他从池贺那得到的少。
祁朝自认对得起池贺,不存在亏欠。
池贺既然想掰扯,祁朝就和他较较真。
“池总似乎忘了,我在国外那几年,为池氏的发展做了多少贡献。”
一个岌岌可危的家族,在短短数十年里成功翻身,成为栋海数一数二的豪门望族,靠得可不仅仅是池贺卓越的能力。
在旁人不知道的地方,祁朝曾经多次潜进龙潭虎穴,为池贺送去宝贵的机密资料。
池贺还不至于无赖到一口否定祁朝的功绩。
他就是气不过池虞对他和祁朝两种态度,忍不住发酸。
曾几何时,他是池虞心里最特别的那个,其他任何人都比不上。
今时今日,他还是池贺心里最特别的那个——最厌恶的人。
而祁朝,却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池虞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全身心的依赖。
妒忌使人内心扭曲,池贺点点头,认同了祁朝的话。
“你说的没错,是我偏执了,不过你真的想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虞儿生病么?”
他的嘴角挑着三分恶意,眼睛盯着祁朝不放,不肯错过他脸上半点表情。
祁朝其实已经差不多从池贺的态度猜到他做了什么。
清俊的眉眼爬上阴冷,祁朝寒声警告池贺:“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也别忘记阿虞有多讨厌你,如果你不想她恨你入骨,就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给藏好。”
池贺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出忌惮,反而怪异的扬起嘴角。
“是啊,我现在已经不是她小叔了。”
像是没发觉祁朝周身陡然降低的气压,池贺自顾自的说:“那层阻挡在我们之间,名为伦理纲常的东西不存在了,我想做什么,就可以做……”
他话没说话,被祁朝一拳砸向脸。
池贺猝不及防,身体被那股凶狠的力道带的向后踉跄了两步。
嘴角裂开,池贺尝到了血腥味。
他不怒反笑,往地上啐了口血水,从眼睛到嘴角,再到神情,全部带上了势在必得的狂妄。
“我想要的东西,不顾一切也要得到,虞儿是我的所属物,以前是,以后也是。”
这是撕破脸了。
祁朝被池贺的混账话激得怒不可遏,抬脚上前,决定再揍他几拳。
关键时刻,胡明出现,将祁朝给拉开。
“小姐还生着病,你们这样闹,把她惊醒了有什么好处?”
祁朝闻言,脸上戾气微敛,眼神锋利的扫向池贺。
经过今日,两人再无情分可言,那些表面的客气,也没必要维持了。
“池贺,我警告你,把你那肮脏的心思藏好,少去恶心阿虞,否则我会不惜一切代价让你身败名裂!”
他说完,拨开胡明的手,下了楼去。
胡明了解祁朝,他不是那种会轻易生气的人。
一定是池贺说了什么,才让他失控的。
胡明不好盘问池贺,只能通过他嘴角的伤试探:“阿朝这是怎么了,瞧您脸上这伤,他似乎挺生气的。”
池贺已经恢复了一贯的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冷道:“不该你关心的事情少打听。”
不愿意说,极大可能是他主动挑的事。
胡明挺意外的,在他印象里,几乎没什么东西能够牵动池贺的情绪。
脑中闪过什么,胡明往身后紧闭的房门看了一眼,顿悟。
他心道,这大概就是上天对池贺的惩罚吧。
自从得知当年的真相,胡明除了心疼池虞外,对池贺的态度也在悄然转变。
池虞是他们几个看着长大的。
她小小年纪,遭了那么多罪,无数次徘徊在鬼门关,跌跌撞撞的走过了十七年。
本以为池贺只是命运特别坎坷,没想到却是人为的灾难。
胡明不喜欢宁瑾,在根本不知道宁瑾的真实身份前,他就对那个心机深沉的女孩没好感。
他也曾无数次费解,池贺为何对一个区区厨娘之女如此宽容。
真相大白的那天,所有的不合理都有了解释。
胡明没有问过池贺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不问的原因从宁瑾至今都没有被池贺公开宣布身份就可以猜出来,池贺悔不当初。
种了什么因,必将得到什么果。
池贺的痛苦才刚刚开始,池虞当初受的**之苦,将全部反馈到池贺身上,变成内心深处的煎熬。
十点多,点滴挂完。
池虞觉得身体好了点,无论祁朝怎么劝,都坚持下床去参加婚礼。
坐着车来到镇上的教堂,池虞坐在下面,看着牧师为胡明和史辰送上祝福。
这座包容性极强的小镇,从多年前就已经通过了同性婚姻法案。
教堂对同性开放,包容万象。
池虞掏出手机,记录下了胡明和史辰接吻的画面。
穿着同款白西装的恋人,在教堂的彩色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