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遣兵马?”
“正是!”荆博文道:“你怕是还不知道,喻风酌乃是离国人,我们都被他骗了,他是细作。眼下喻风酌已经入了峦山城,我们的计划都……”
他话说一半,孟云深已然抬手,止住了荆博文的话头,道:“大王,这些云深已然听说。”
荆博文说:“眼下只有从陵川调兵这一点办法了。”
孟云深摇了摇头,道:“大王,眼下的确只有一个办法,却不是从陵川调兵。”
“那是……”荆博文有些奇怪的瞧着他。
孟云深脸上丝毫表情也是无有,道:“撤兵。”
“什么?”荆博文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云深,这种时候你就别开顽笑了!我很着急的。不增兵,撤兵是怎么回事?这是哪门子的办法。”
孟云深摇摇头,道:“这乃是保全大王的办法。”
荆博文皱眉说:“我怎么听不懂。”
孟云深缓缓的说道:“大王想想看,眼下的情况看来,这一仗还有几成胜算。”
“几成……”荆博文犹豫了,说:“我也不知道。”
孟云深道:“不到三成。萧拓校尉被围困,姜太子受伤,喻风酌带走了满盘计划。不论是兵力,计策还是军心,所有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都极为不利。况且……”
相对来说,陵川的确与离国比较近,的确可以从陵川调兵赶来。可陵川地盘子不算太大,主要便是富饶著称,若是再调两万人马而来,陵川地方可就要空了,万一有人进犯,别说攻打离国,荆博文怕是连自己的地盘子都要保不住。
孟云深又道:“且不说陵川如何,就说皇上那面……”
此次战役,并未有奏明皇上,乃是小太子荆白玉私自调遣会盟军援助二皇子离缨的。事情若是成了,小太子功不可没,一边得到了离缨的信任,一边又得到了皇上的赞许,的确是稳赚的好事儿。
但若是失败了……
孟云深说道:“若是失败了,太子如何且不说,大王您呢!太子不论如何,也是皇上唯一的子嗣,皇上便是生气,他不可能真的对太子如何。如此一来,这私自出兵,损兵折将的事情,到底还是需要一个人站出来顶下罪名的,到时候,大王您便危险了!”
荆博文被孟云深说的一阵沉默,的确是这样……
孟云深道:“到时候皇上定然会将罪责全部推倒大王您的身上,大王要如何是好?”
“我……”荆博文颓废的说:“我没想那么多,还以为这次能捞上一笔好处的,哪里知道……”
孟云深道:“眼下只有撤兵一个办法了。请大王及时抽身,快速回到大荆都城,然后奏明皇上,此次攻打离国之举,乃是太子殿下刚愎自用不听劝告。”
“你让我参太子一本?”荆博文说:“可这样岂不是落井下石?”
孟云深道:“只有大王与太子划清界线,这事情才能不影响到大王,请大王三思。”
荆博文沉默了半晌,点点头,道:“我知道了。那……”
孟云深道:“云深这便去点兵,陵川军一点齐,便即启程离开这里。”
陵川王荆博文答应了要增援,可是去了一会儿工夫,就传来了消息,说陵川王与谋主,打算带着陵川军撤离,不再参与攻打离国之事。
“什么?”荆白玉惊得已然从席子上跳了起来。
他起身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厉长生连忙倾身将他抱住,道:“太子殿下,请小心一些。”
荆白玉哪里顾得了那么多,他已经几夜未有合眼,小小年纪眼下黑眼圈颇重。如今又是半夜十分,荆白玉不得入睡不说,还听到了这骇人听闻的消息,如何能不眼前一黑,脑内乱响?
荆白玉着急的说:“不行!小叔父不能走,若是他走了,那我们……”就真的完了。
荆白玉跳起来就要跑,想着去阻拦欲要离开的荆博文。
厉长生将人拉了回来,道:“太子莫急。”
荆白玉眉头紧蹙,急的险些就要坠下眼泪来,道:“怎么能不急呢?厉长生,我真的很着急,若是小叔父走了,那……”
“那还有我在。”厉长生露出十足温柔的笑容,轻轻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说:“那还有我在……所以太子不需要着急。”
荆白玉听到厉长生的话,不知道怎么回事,心中那股焦躁不安,竟是慢慢的平息下来。
荆白玉紧紧拉着厉长生的袖子,说:“对,我还有你陪着呢。那厉长生你说,眼下应该怎么办?”
厉长生宠溺的笑着,拉起荆白玉的小手来,说:“走罢,去给陵川王送送行。”
“送行?”荆白玉纳罕的睁大眼睛。
“相信我,太子殿下。”厉长生说。
荆白玉站起身来,用力的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去送行。”
厉长生牵着荆白玉的手,将人从营帐中带了出来。
外面一片漆黑,除了营地里火把的光辉,连天上的月光都暗淡至极。
远处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和马蹄声,那是荆博文在下令离开撤兵的声音。
荆白玉听得心情抑郁起来,眉头止不住蹙在一起,嘴巴也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