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小宫女,道:“南风罢了,你瞧瞧哪位达官贵人不好这口?如今若是后院之中不圈养几个美貌优人,说出去都怕被人笑话了去呢!”
“就是呀,日前我伏侍在户郎将府中,你可知那户郎将圈养了多少嬖宠与优人?”
小宫女那面上,已经无有什么脸色可言,目光中再无任何希冀。
几个宫女还在旁边七嘴八舌的,那是分析的头头是道。
“你想想啊,那世子身量高壮,容貌绝佳,又是能说会道的,任是谁见了不都喜欢到心坎里?太子殿下能不喜欢?”
“一个世子,太子非要叫他做小小期门郎,这是何意思?”
“这不就是想要将世子留在自己身边最近的地方吗?”
“是呢,再瞧那世子殿下,为了能留在太子殿下身边,期门郎这样的小官都做了,这呀……怕是两情相悦呢。”
“你再看今儿个,世子来的头一天,太子殿下便只着他一个人上夜,这……”
厉长生等了一会儿,小宫女回来,热水的确弄好了,不过那小宫女瞧他的眼神……
厉长生无奈的笑了笑,怕是真叫自己给说准了,荆白玉对情/事单纯的性子,恐是要把他们的“关系”给坐实。
厉长生也不解释,多说旁人也不相信,干脆当做什么事儿也未有发生,抬了热水往殿内回去。
厉长生将一桶一桶的热水带回大殿内,注满整个浴桶,眼看着差不多了,这才转入大插屏后,往内殿去了。
“太……”
厉长生感觉到一阵凉风拂面,口中只说了一个字,便停顿了下来。
只见内殿的窗户开着,荆白玉正趴靠在窗口的位置,乍一看像极了在瞧星星。
不过其实荆白玉乃是睡着了……
厉长生走过去,荆白玉果然未有发现他。
窗口有徐徐的夜风吹入,荆白玉静静闭合着双眼,面容宁静安详。
他趴在窗口位置,仔细一瞧,怀中竟是还抱着一只兔子顽偶。
厉长生无声的一笑,那兔子顽偶乃是厉长生托宛阳郡主做的,日前被荆白玉一把拧掉了脑袋,现如今却已经修复好。
兔子顽偶白如冬雪,乖巧的躺在荆白玉的怀中,那模样与此时此刻的太子殿下荆白玉倒是煞是相似。
厉长生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兔子顽偶的大耳朵,又去轻轻的摸了摸荆白玉的头发,低声开顽笑的道:“手感差不多。”
荆白玉怕是太累了,根本未有醒来的意思,难得睡得如此安稳,叫厉长生不忍心将他叫醒。
明儿个早上再沐浴更衣,其实也没甚么大不了的。
“吱呀——”
厉长生伸手闭合窗户,然后动作极轻极轻的,伸手一抱,便将荆白玉直接打横抱了起来,准备将他放回榻上,叫他睡得舒坦一些。
荆白玉未有一丝一毫的察觉,躺在厉长生怀中,亦是睡得相当安稳。
“长高了,却没重多少……”
厉长生低声说着,怪不得荆白玉这身板看起来单薄了些,整个人的确没有多重。
厉长生步子很轻,走的很平稳,眼看着便要大功告成。
他将荆白玉放于榻上,将臂弯从荆白玉脑袋后面,一点点的抽出……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不好了!”
“您可是在沐浴!”
“轻舟有急事禀报!”
就在成功前的一刻,外面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这三更半夜的,陆轻舟竟还在宫中,着急火了的赶了过来。
“刷——”
因着殿外洪亮的喊声,荆白玉陡然间睁开眼目。
他这一睁眼,便与近在咫尺的厉长生,对上了目光。
厉长生已然将荆白玉放在榻上,但他方才公主抱了荆白玉,手臂还枕在荆白玉脑后,正准备抽离开来。
两个人距离煞是亲密,荆白玉睁开眼,就看到厉长生放大的俊脸,不论是睫毛还是轻微的胡子茬,或者是脸侧的小绒毛,皆是一清二楚。
“咚咚咚!”
耳膜间有滚雷惊起,好似千军万马卷着漫天尘沙涌来……
“嗬——”
荆白玉倒抽一口冷气,震惊的大喝一声:“大胆!”
“你要对本太子做些什么?!”
这话说罢了,立刻便抬拳招呼,欲要赏赐厉长生一个乌眼儿青。
厉长生就知道荆白玉要打人,当下来不及解释,赶忙往侧面一翻,堪堪避开荆白玉这一拳头。
也是荆白玉才睡醒,所以动作慢了不少,叫厉长生着实有惊无险。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您怎么了?”
“没事罢?!”
“轻舟进来了?”
陆轻舟显然是有很着急的事情,又听到太子内殿之中有呼喝之声,心中难免担忧不已。
听闻今儿个太子殿中只有一期门郎守卫,若是真有刺客趁虚而入……
陆轻舟想到此处,当下火急火燎便冲了进来。
“莫要进来!”
荆白玉后知后觉,大喊了一声。
只不过他喊得着实晚了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