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荆白玉蹭够了,睁开雾气蒙蒙的大眼睛一瞧……
“啊!”
短促的惊呼声,荆白玉吓得目瞪口呆,连忙爬起来躲避厉长生。
厉长生伸手一捞,轻而易举的将人给抱了回来,给他盖好被子,道:“躺着,不许下来。下来我可就亲你了,听到没有?”
荆白玉现在什么都不懂,但是不难发现,他再次醒来,第一个明白的意思,便是“亲”……
荆白玉捂住自己的嘴巴,缩在被子里不停的摇头,又是一脸委屈巴巴的模样。
厉长生拍了拍他的头顶,道:“乖乖听话,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荆白玉迷茫,眼看着他长身而起,越走越远。
厉长生站在门口,转身去看荆白玉的时候,就看到了荆白玉满脸期待的模样。
期待……
厉长生赶紧离开。
“你这个不乖的孩子,回来惩罚你。”
厉长生哭笑不得,荆白玉想要轰走自己的表情,会不会太明显了?丝毫也不克制。
荆博文也不知出了什么事情,火急火燎的来,在外面急的直转磨,虽然厉长生不想留荆白玉一个人,但还是要出去瞧瞧的,以免出现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厉长生走出来,对身边的灵雨说道:“灵雨,麻烦你进去照顾陛下。”
“是,婢子这就去,请太傅放心。”灵雨急匆匆入了内殿。她也是知道陛下醒来的人,只是陛下全无以前的记忆,混似个孩子一般,的确时刻需要旁人照料。
厉长生并无与荆博文说荆白玉醒来的消息,荆博文可是个憋不住事儿的,若是让他知道荆白玉醒了,定然会吵着闹着要进去瞧侄子。
到时候荆博文瞧见一脸单纯的荆白玉,定然会发现荆白玉“失忆”的事情。那到时候……
估摸着会被别有用心之人看出端倪来。
厉长生并非不信任荆博文,只是怕他会无意间将秘密走漏,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大王寻长生,可是有什么急事?”厉长生问道。
“当然是急事,十万火急!”荆博文立刻开始抱怨起来:“厉长生,你把那群老臣都吓坏了,他们一直找我告状,我一个晚上都睡不了觉,这也太烦了。”
厉长生有了兵权在手,又是小皇帝荆白玉的太傅,如今朝中还没有新的丞相,就属厉长生最为位高权重。
之前厉长生才一回来,便给众人来了个下马威,将大量的涤川园军开入了朝议大殿之中,可把那些个期期艾艾的朝臣给吓得怕了。
大家不甘心被厉长生这般轻而易举的“摆布”,总还是要想想办法的。他们想到的办法不用说,便是陵川王荆博文。
如今叛乱被平,不只是厉长生掌管的涤川园军功劳巨大,陵川王荆博文的陵川军亦是有功劳的。
如今都城汇聚着两股兵力,能与厉长生手中涤川园军抗衡的,恐怕也就只有荆博文的陵川军。远水解不了近渴,想要寻其他地方军支援,是根本无果的想法,反而会被厉长生察觉,先行扼杀。
他们的希望便只有陵川王荆博文,所以一股脑的跑去寻荆博文哭诉,各种诉说厉长生厉太傅的恶行,想要荆博文与他们同仇敌忾。
甚至有人还在忽悠荆博文,撺掇着他趁着小皇帝荆白玉调养的机会,将荆白玉从皇位上赶下来。
荆博文怎么说,也是大荆皇室的正统血脉,理论上的确是有资本做皇帝的。
荆博文一晚上未能休息,黑眼圈乍一看就像是恶鬼似的,烦躁的说:“厉太傅,你快去把这些老头子给孤解决了,实在是太烦了。”
“解决?”厉长生笑着道:“不若一刀都砍了,可好?”
“一一一?”荆博文吓了一跳,道:“一刀都砍了?这……不太好罢?”
荆博文说罢了,顿时浑身鸡皮疙瘩四起,总觉得厉长生这个人说到做到,按照他雷厉风行又极为怪异的性子,还真的有可能下令将冒头的那帮老头子都给砍了。
管他们是不是三朝元老劳苦功高!
荆博文感觉,想想是挺舒爽的,只是……
荆博文小声道:“这样会激起民怨的,还是……要不我们换个舒缓点的办法?”
“什么办法?”厉长生友善的问:“大王可有想法了?”
“这……”荆博文一脸为难,他能有什么想法,脑子里空空荡荡的。
厉长生负手而立,略微沉吟,随即说道:“不如换个略微平缓些的法子,杀鸡儆猴。”
“杀鸡儆猴?”荆博文好奇的道:“怎么杀鸡?”
厉长生道:“大王将昨日扰了大王清梦的大臣名单予长生。长生会命人去查一查这些个大臣的底细。”
为官数十年,到底能有几个清清白白之人,不管是真的贪心,还是被逼无奈,总而言之,真正干净之人,恐怕是一个也无。
厉长生想要寻他们一些个晦气和短板,自然是不成问题的。
厉长生笑着道:“不过是做个警示用罢了,随便查出些什么问题,下狱砍头。等真的流了血,掉了脑袋,那些围观之人,也便该老实下来。”
虽然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但好歹可以寻得片刻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