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她哀怨地说什么丑人,他想过耳不闻,但晓得他不搭理她又要发癫,只能开口:“你伤的是脖子又不是脸,再者大夫不是说了伤疤会消。”
“那么深的伤口,怕是大夫在安慰我。”
说着,晚玉不是做戏,而是真担忧地摸了摸脖子,大夫给她配的药不错,疼感近乎于无,但再不疼感觉到脖子上有个伤口,她心理上还是会觉得难受。
她可不打算赖着尤鹤憬一辈子,她积累完了她想要的东西,迟早换别人薅羊毛,所以有一条永远消不下去的疤痕太划不来。
“尤鹤憬你还没见过我,我就要变丑了。”
晚玉唉声叹气,脖子上如果真留下一条疤,她说不定会因此性格变得扭曲,不再那么善良可爱。
听出晚玉的语气不像是平时玩笑的感觉,而是真的低落,尤鹤憬皱了皱眉:“这大夫有几分本事,若是会留疤他会直说,你听他的话勤涂伤药就是。”
“我流了那么多血,真的不会留疤?”
听到血尤鹤憬想起之前眼前模糊的血腥,按晚玉的伤口大小,血流的并不多,但因为他那时眼睛都是水雾,入目就只剩惨白与血红。
哪怕晚玉的气息尚在,他依然有种这个人已经死了的惊慌。
“不会。”
尤鹤憬觉着留了也没事,他身上也有不少旧伤伤疤,但他从未为此沮丧过,但出口还是选择了安慰,“练完拳我与你一同吃早膳。”
知道这是尤鹤憬现阶段为了哄她最大的让步,晚玉放下了覆在伤口上的手:“阿憬你真好。”
听到她恢复了往常亲昵的称呼,尤鹤憬原本没反应,但走了几步后,还是轻轻应了一声。
尤鹤憬这一练就是大半个时辰,等到两人一起吃完早膳,按着习惯尤鹤憬会在近处走走,不过宅子里多了一个人,今日就不同往常。
在晚玉的要求下,他们俩在宅子里绕了两圈,之后就去了书房。
尤鹤憬本来想着晚玉脖上有伤,不必再给他读书,但到了书房晚玉本身也没念书的打算,给他搬了张椅子让他坐在书桌旁边陪她,就专心地开始握笔画画。
不同于往日完全看不见的状况,他现在仍然看不清晚玉在画什么,但能看到她她的动作,并且能从她的动作感觉到她的专注和认真。
无趣倒不无趣。
只是她身上的衣裳不知道怎么回事,是尺寸花纹的问题,还是颜色有异?
反正他的视线他未察觉就会顺着她的手臂向上延伸,等到他意识到自己在看她胸前凸出去的曲线的时候,通常已经过了一会了。
尤鹤憬:“……”
他这眼睛是蒙坏了还是如何。
光看不该看的位置。
两次视线不听话后,尤鹤憬生出了想走的念头,但转念想到晚玉并未察觉,说不定只是他多想,朦胧的视野里只有不同色块沉淀成一团,隔着布晚玉就是个长了头发的白土豆,他看到的说不定是其他物品的干扰,不是什么女人曲线。
他自个清楚他并不好色。
晚玉专注的时候,对于周边的一切都是屏蔽的状态,所以画完画,抬头见尤鹤憬唇角紧抿,一脸严肃,只觉得他是等腻了。
“都快两个时辰了,我竟然画了那么久。”晚玉搁了画笔,愧疚地朝尤鹤憬道,“阿憬,你出去散步吧,我害怕就不去了。”
“害怕什么?”
尤鹤憬见她画完,走得速度有些迫不及待,听到她害怕又不得不止住了步子,“不会再有那样的事了。”
晚玉勉强地笑了笑,送着尤鹤憬出门。
“阿憬,路上小心。”
晚玉倚在门口,目送尤鹤憬出门。
看着朦胧的人影,尤鹤憬晓得她是被曾大富吓得不轻,连大门也不敢踏出,不由紧了紧眉,可惜曾大富杀得太快,不知他还有没有其他家人能到晚玉面前赔礼认错。
或是她在这里有没有相熟认识的姑娘,能劝慰她几句,免得她一早醒来就被噩梦吓得落泪。
想着,尤鹤憬走到岔路时停住了步子,叫出了跟在他身后的侍卫。
赌约已输,那是不是该问清晚玉到底是从何而来,又所图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