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忠顺王每每与晋小胖提起茗妩的时候,都要感慨一句,‘你这小姨子彪呼呼的,不是一般的虎’~
忠顺王府吃了闷亏以为这事就这么了了,不想茗妩和贾敏俩个还正儿八经的给那个未出世的男丁做了场法事。说是小女儿遭了无妄之灾,又说可怜的外孙子如何如何,直接将张侧妃的名声搞臭了。也将黛玉一嫁进忠顺王府就分家搬出来的锅甩给了张侧妃和忠顺王府一干人。
之后林家领着黛玉俩口子跟茗妩一块去中洲的理由都是现成的。
总要给他们那还不知情的,为了朝.廷,兢兢业业做事的女婿一个交待不是?
……
从回忆中回过神,黛玉打量了一回面前的茗心肝宝儿。知道茗妩放不下这里的人,于是便与茗妩商量等到海潮百年后她俩再一起回现代。不过那个时候,她会封印茗妩在红楼里的一切记忆。
茗妩只会记得她为什么会来红楼以及,“还不去将卷子做了,敢跟你妈似的复读,看我怎么收拾你。”
茗妩知道若是可以选择,她姨妈可能连她们为什么来红楼的原因都会封印。现在保留这一点,不过是担心旧事会以另一种让人措不及防的方式重演罢了。
只是卷子...我滴个教务主任呐,她都多少年没碰过那玩意了。
而且不瞒你说,她都准备好学她老娘一样,复读一年了。现在如意算盘打不响了,她就只能认命的去做卷子去了。
在她和海潮的内书房里,茗妩看了一眼被海潮当成定情信物的那本‘茗冈’,想到她与海潮初相识时的一幕,再想到之前黛玉跟她商量的事,心头一酸,眼泪就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舍不得。
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相濡以沫,风风雨雨多少年,她哪里舍得忘掉海潮,忘记这里的一切。
可姨妈说的对,忘掉这里的一切,除了是为了父母,也是为了她自己。
她和姨妈原本就是要离开的,这些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她怎么就那么难受呢?
觉得自己越老越矫情的茗妩看了一眼屋里的小座钟,发现快到海潮下衙的时辰了,连忙擦了眼泪离开了内书房。
回到房间,重新净了面,又换了身衣裳后茗妩便坐在房中发呆。
原来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久到她的小胖丫都已经嫁人生子了。久到她从别人的儿媳妇到有了自己的儿媳妇。久到...按年纪来算,她比自己的老娘娘还要年长好几岁。
摸摸自己的脸,虽然保养的看不出实际年纪来,但她心里还能没点逼数?
胡思乱想了一通,茗妩走到书案前,准备趁着海潮没回家的这点时间干点不能叫她姨妈知道的事。
什么事呢。
她想将她和海潮之间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将她在红楼里的经历也都写下来。将这份记录收到姨妈给她的空间里,也许有朝一日,她会在收拾空间的时候看到这份记录。
哪怕没有了记忆和情感,哪怕那些真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看起来像是在旁观别人的故事,至少是份清楚明白的往事。
提笔,蘸墨,茗妩开始回想初入红楼的种种。
一睁开眼睛,她就成了一个六岁稚子,一瞬间浮上心头的恐慌,姨妈不在身边的心怯以及笃定姨妈会来找她的坚定……
……
之后的日子,茗妩仿佛每一天都在当最后一天在过。海潮发现了茗妩的反常后,并没有将疑惑问出来。而是在书房呆了一夜,写了一份告老还乡的折子递上去。
之后等到折子批下来,海潮便带着茗妩先去看了大闺女和外孙,之后又去看了两个儿子,这才带着茗妩回了大兴府。
回去的时候,特意走的是当年初次送茗妩入京的那条路线。
扬州,金陵,大如州,大雁岭以及大雁岭下的那处客栈小院。吃着那些年一直念念不忘的牛肉,还有茗妩总说的不如以前甜的杮饼……
多年夫妻,自有默契,此番故地重游,哪怕海潮什么都没问,茗妩什么都没说。也多少都有些了悟。
大限将至之时,海潮将一串佛珠交给茗妩。那是海潮特意为茗妩用微雕的手法刻印了真经的黄花梨佛珠。
海潮上了年纪后,便极喜欢弄些东西。茗妩的小印,脖子上的佛像也都是海潮亲手做的。
除此之外,像是首饰盒子,梳妆匣子这一类的东西,海潮也做了不少。
如今亲手将佛珠戴在茗妩手腕上,海潮才心满意足的低喃:“愿它们能代替我陪伴你,保护你。”
那年海潮遭人暗算,昏迷了好些日子。在封家隔壁的小院里,海潮正经渡过了一段三观碎裂再重组的日子。
那些日子里看到的事情,海潮从不曾对人说起过,如今也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人这一辈子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他与茗妩也不是有情便饮水饱的性情。他们也吵过,闹过,也有过磕磕绊绊的别扭。
哪怕情意最浓时,茗妩也不曾说过前世今生的话。对于一个说话总是没什么忌讳的人来说,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不过...海潮垂眸轻笑,纵使这般,他也从不曾后悔过,更从不去祈求来生要如何。
他们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