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谢清呈面前,眼睛里好像会烧出个火焰山来:“不许你顶撞我哥!!”
“……”
贺予看着她气吞山河的样子,一时无言。
她到底以为她有多大的斤两?
从前他让她,护她,暗中欺负她却又无时无刻不在帮她,所以她才能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不知天高地厚。
可如果他不在乎她了呢?
收拾她不比碾死一只蚂蚁要难。
她敢拦在他面前,拿东西砸他,和他叫板?
贺予简直觉得有些可笑了。
但是,谢雪终究是谢雪,哪怕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的慰藉幻想,她也是一直以来对他最好的那个同龄人,他的心从剧痛到麻木,至今日似乎再无更多期待,可他到底不会真的对谢雪动手。
贺予只是近乎冷漠地看着她,唇角扯了扯,冷漠里又带上些讽刺。
“你不识好人心么?我这是在帮他。”
“你帮什么啊你!你就是在冷嘲热讽!我都听见了!”谢雪像只炸了毛的母狮子,用贺予从未见过的凶悍,怒喝道:“你为什么忽然这样对他?你也信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是不是?我告诉你贺予!你用不着恶心我哥!他停职就停职,我们家还有我呢!他哪怕不工作,我都可以养他!”
“……”谢清呈看着她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大老爷们惯了,很少会对妹妹说任何的软话,也不太习惯于细细咂摸亲人之间的温情。但这个时候,有种软洋洋的东西还是在他坚实的胸腔内蠢动起来。
贺予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脑,幸好没被砸出血。
他阴郁地看了谢雪一眼:“你那点实习工资有多少?够你买烤串的吗?”
谢雪铆足劲:“要你管!你怕是有什么大病!大不了我不吃烤串!这辈子我都不吃烤串也死不了!你走开!”
见贺予盯着谢雪,眼神愈发不善。
谢清呈把谢雪拉了过来,谢雪还在情绪激动地咒骂:“有俩臭钱了不起啊!有钱了不起是吧?啊?!就知道羞辱人!你信不信我这学期让你挂科!综合日常我给你扣到零分我!你以为你谁啊贺予!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有病这么渣!神经病!渣男!”
神经病在贺予这儿几乎就是龙之逆鳞,更何况出之谢雪的嘴,就更加诛心。
贺予神情比刚才更阴冷了:“你再骂我一句试试。”
“她就算骂你一百句,你能把她怎么样。”
说话的却是谢清呈。
谢清呈把谢雪拉在自己身后,逼视着贺予,声音不响,语气却极冷硬:“有我在这里,你能把她怎么样,贺予。你想怎样他妈给我试试。我今天弄不死你我和你姓。”
“……”
“你不要忘了,我现在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名誉对我而言也不重要。除了谢雪,我没什么可在意的。你要敢动她,我就跟你玩命。”
贺予:“……”
谢清呈安抚了女孩两下,眼睛却仍盯着对面的那个青年。
“上车,谢雪。”
谢雪还气得要死,不依不饶的:“贺予你妈的——”
“不要说脏话,上车。”
“……”
谢雪被硬塞进了车内。
谢清呈砰地把副驾驶的门给她关上了,抬眼再次看向贺予,锐利的目光从眼中转到眼尾,瞥过去,桃花眼上浮,落拓成一个再鲜明不过的三白眼。
他就这样白了贺予,然后绕过去要往驾驶位走。
走到贺予身边时,贺予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谢清呈,你……”
“我最后和你说一遍。”谢清呈一字一顿,“你立刻从我眼前,给我滚。”
他说完猛地甩开贺予的手,走路带风上了车,狠拍了一下方向盘,喇叭发出刺耳的长鸣。
贺予在车窗外阴沉着脸,目光下垂,看着里面的人。他嘴唇动了动,似乎在外面说了些什么。
谢雪想降下窗户骂他,被谢清呈制止了:“不用理。”
谢清呈目光冷的可怕,他不再看贺予,对谢雪说:“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