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眼里,这就是默认。
所以他最后心满意足地放开了谢清呈,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笑着把他拉到自己怀里,免得周围那些围观群众拍到谢清呈的脸,眼神表面阴恻恻的,深处却带着极度的欢愉。
他抬起手指,神情病态,动作却极度温柔,少年一下一下轻柔地抚摸着男人的耳缘,也不管怀里的人身体有多冰冷僵硬。
他抱着他,在吧台舞池边轻轻摇晃,仿佛一个孩子终于买到了那块渴望已久的蛋糕,他低着头,轻声贴在他耳边说:“哥,你好乖,你答应我了。”
“……”
“那我就不为难你了。”
“你听话,我就还是你的小鬼。”
“……”
毛骨悚然的温柔。
“这一次,你可得好好待我。不能再骗我了,知道吗?”
酒吧的热闹从来都不缺,这边大家看完了一段,那边又有别的感情燃起,贺予和谢清呈吻完了,就渐渐不再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贺予松开谢清呈,谢清呈看上去已经完全不想说话了。
冷静过头的人,或许连这样强烈的刺激,给他带来的余韵都是麻木。
尽管已经没什么人举着手机,但贺予是个私人领域意识非常强的人,他不介意别人怼着自己的脸拍,却在乎自己碰过睡过的人被拍,所以畜生归畜生,整个过程中他都很注意给谢清呈挡脸。
现在他又把自己的运动款棒球帽摘下来,给谢清呈戴上,拉低了帽檐。
他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贺予对谢清呈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谢清呈用一种冷得不像活人的眼神看着他。
贺予浑然不觉,笑了笑。
倾身和吧台后面的工作人员说了些什么,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酒吧里偶尔会有顾客上台抢DJ饭碗,这些人里有的是为了示爱,有的是为了勾引,有的是出于无聊,还有的纯粹就是青春期男孩子爱出风头爱炫耀。
贺予也不打算弄清楚自己究竟属于哪一种,他只知道他忽然有点想这么做,那他也就做了。
他和驻场沟通好,走到台上,接过了对方递来的吉他。
贺予垂下睫毛,在苍白的聚灯光下,弹了首谢清呈从没有听过的曲子,那歌词是英文的,旋律舒展旖旎。
男孩子弹曲子的指法轻巧,叩击弦板时还会对着下面的看客笑一下,侧面隐约露出的一点点虎牙。
他看上去自在又温文,弹一曲谢清呈并不知道的歌。
歌声旋律轻柔,台上玩着音乐的男生似是不经意地回过头来,目光触上半隐匿在黑暗中的谢清呈的脸。
贺予远远看了谢清呈一会儿,觉得对这个结果无限满意,尽管谢清呈并不看他。
临近结尾时,他低下了头专心来了一段指弹,最终放下吉他,仰起头迎着打落在他身上的聚光,他慢慢闭上眼睛。
光线中尘埃飘飘浮浮,却又无法在一时半刻间真正落定,台下的人鼓起掌来,贺予在那一刻觉得很舒服,远比从前当个紧绷规矩的十佳青年要舒服得多。
他想,以后他要的,就必须直接去要。
别人不给,他就不管不顾地去索取。
他从前太克制太温柔了,得到夸奖和认同有什么用,到头来努力成那个狼狈样子,却还是什么都没有。
不像现在,只要他无所谓颜面,他就什么——都能得到。
紧攥在手。
.
只可惜,这种满足感并没有延续太久。
几天后,贺予准备好了一切,甚至亲自把谢清呈以前住的客房打扫干净,确定谢清呈会住的很满意舒服后,他高高兴兴地打了个电话给对方,问谢清呈什么时候来。
结果贴着话筒的笑,慢慢地就凋敝了。
成了凝在唇角的霜。
他等到的是男人思考过之后,彻底拒绝的答复,他听着电话里那个男人冰冷的声音时,脸上甚至还带着大扫除后一点点未擦干净的灰。
男人说的明明白白:
这件事不可以。
贺予刚想提照片,谢清呈速度居然比他还快,不等他出口,就直接道:
你发。你他妈想发就发。但你只要敢发给谢雪,我们从此彻底不用再见,连床上关系也到此。你自己考虑。
兴奋忽然散去,只剩灰头土脸的狼狈。
谢清呈的意思很清楚了,各退一步,床事就算了,反正上床对谢清呈而言,想明白了就是身体上的消磨。谢清呈已经把这件事看得非常淡漠,贺予无法用这种方式伤害到他什么,更无法用这种方式从他那里得到些什么。
现在看来,可悲的反而是贺予。
因为贺予把自己给迷失了。
但谢清呈没有。
上床在最初的心理应激反应过后,已再也不能给谢清呈的造成什么撼动,他调整心态,有时甚至会把贺予看成是个送上门来的小姐。
尽管他并不需要这种服务,小姐也不是这样服务的,但这种心态可以让他回到他习以为常的高位。
——回去当私人医生则不行。
那是社会地位上的事,是雇佣方面的事,他如果答应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