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缩了缩脖子,小小声地:“可是哥,我都二十好几了,我有自己的想法啊。”
谢清呈简直气得脑溢血,抬手狂揉太阳穴,生怕自己一口气没上来就背过去了。
他说了那么多,竟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谢雪太懂他了,二十多年的相处让她很清楚和怒火上头的哥哥对着干是绝对捞不到好处的,她条件反射地就选择软绵绵地撒娇。
“而且哥,卫冬恒现在真的变了好多,你们没有和他接触过,不知道他这个人其实不坏,心直口快,很单纯,还有点傻……他……他小时候欺负我,其实都是想引起我的注意……他一直也都没有谈过女朋友……”
谢雪见事情兜不住了,只得和谢清呈苦苦解释。
“我和他朋友都见过,他们都笑话他,说他那时候看《流星花园》,喜欢道明寺,脑子都看得傻了,老爱学F4,觉得吸引喜欢的女孩子的注意力,就要染个头发欺负她……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谢清呈完全不想听:“他学F40都不行,让你们分手就分手!”
“……”
“谢雪,我告诉你,你给我清醒点!他不合适你,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其他人都可以,就他绝对不行!”
“……不是啊,哥哥,你真的……你真的不要对他有偏见……”谢雪都快急哭了,“我虽然是你妹妹,但是我也是一个已经工作了的,有自己想法的独立女性,我相信我看人是准的,我和他已经交往很久了,所以你不能——”
“你别来和我说这些有的没的,我让你和他分手是对你负责,是为了你好。”谢清呈厉声道,“小孩子游戏到此为止,你马上去给我分了!”
谢雪是真的哭了:“不要……我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和他告白,这才知道了原来他也一直喜欢我,只是不敢和我说,我们……我们只想在一起……”
谢清呈眼前阵阵发晕,连胸口都是堵的,长兄如父,他和谢雪又独立得早,他竟能体会到当爹的人面对不如意的女婿时才能感受的气愤狂恼。血压飙升的他在轻微的耳鸣中,勉强捕捉到了“鼓起勇气和他表白”这个关键句,谢清呈想死的心都有了。
终于克制不住怒骂道:“还是你和他告的白?上赶子犯贱吗你?!”
“……”
这话说太重了,饶是谢雪脾气再好,也一下子就不出声了。
谢清呈在沙发椅上坐下来,又去揉按自己突突直跳的后颈经脉,缓了一会儿,终于这个迟钝又可恶的直男癌意识到自己可能太过伤人,犹豫片刻,他咬了咬嘴唇,斟酌着开口。
“你……”
“我……我不想再和你说了。”谢雪最后的声音很轻,隔着信号电流,听着仍有些伤心。
“哥……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这样讲我……我真的……我真的……”她说到后面,彻底哽咽了。
谢清呈道歉的话还未说出口,她已经收了线。
手机里只传来长久的忙音。
“……”谢清呈在这散乱如珠的忙音中怔忡地坐了好一会儿,最后把手机一扔,抬手遮眸,整个人陷在昏黄的落地灯光线中,很久都没有再动。
接下去的好几天,谢雪和谢清呈都没什么话说。
谢雪来过一次谢清呈的宿舍,谢清呈有传统长辈的鬼毛病,哪怕心里有些愧疚,吵完架之后也根本不会主动理小辈。谢雪悄悄地看了他几眼,谢清呈就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不说话。
谢雪只得拿了备用手机,然后离开了。
也许是因为心里太过不是滋味,又实在太担心,经历了这件事之后,谢清呈的身体状况一下子又差了许多。
他太忧心了,有时甚至都会忘记吃药。
当然,除了谢雪之外,他还得把注意力分到贺予身上,定期看一下贺予的腕带监控示数。他希望自己能瞧见一次正常值,可每次看见的都是一片危险的橙光。
他不知道这算好还是坏,贺予始终控制着情绪,没有失控成红色,没在他目前已经焦头烂额的人生中再添一把火。
但贺予就是放不下他。
他还是会来谢清呈的课上,还是会站在谢清呈宿舍的楼下,他只要有空就会默默地来守着他。谢清呈不理他,他也能坚持那么久。
谢清呈心里都有些恨了,谢雪也好,贺予也罢,为什么这些年轻人总要不撞南墙不回头呢?
他一焦虑,自然又是忘了吃药。
病痛和心事累积到一定程度,总归会崩溃的。这一天,谢清呈上课讲了一半,忽然眼前犯晕,原本想撑一下过去的,但最后还是没支持住,他抬手写完最后几行板书,刚回过身来,视野就变得很昏沉,紧接着天地一阵倒旋。
“教授……?!”
“谢教授!您怎么了?”
“谢清呈!”
模糊间,谢清呈看到坐在他教室最后一排蹭课的贺予立刻起身,抢了过来。
贺予比班上所有的学生都着急——或者说,他根本不顾及会不会有人发现他眼里对谢清呈的感情,他也不在意其他人会不会觉得他对老师昏迷的强烈反应很奇怪。
谢清呈想避开他,但最后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