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
最后是陈黎生找到了他,把差点哭断气的弟弟搀起来,背在背上,撑着伞送到医院。那一路上陈慢都在嚎啕:“我妈妈不是婊/子!我妈妈不是婊/子!”
陈黎生就背着他,哄着他:“不要听他们胡说,干妈她不是的。”
这么多年,陈黎生和陈慢比任何一对亲兄弟都要亲密无间。
陈黎生在陈慢腿骨折的时候,每天都背着弟弟上学放学,后来陈慢好了,他也担心弟弟会再受人欺负,一定要每天把弟弟送到班级门口才放心,放学了也是第一时间等在那里,拉着弟弟的手回家。
那一条回家的路,直到陈慢现在去走,依然好像能看见陈黎生的身影。
陈慢想到这里,眼前又有些发酸,他迅速低头,擦了一擦差点落下的泪。
“我……我只是在想……那个录像带上还留了言,让我用家里的老式电视机播放,所以我还是……”
谢清呈微微皱起了眉:“陈慢,你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你没有发现当你开始怀疑录像是你哥寄的之后,你就一直陷在了这个设想里面出不来了吗?你甚至因此做出了非常危险的事情,我不认为那个寄录像的人有多关心你的生命安危。只要不在意你的性命,那么那个人,就一定不会是你大哥陈黎生。”
“……”
“别再想这件事了。”谢清呈微微咳嗽着,“让警方去查吧,真相很重要,却重不过人的性命。”
陈慢不语了。
这一阵子,他爸妈也是这样劝他的。
但他们的劝解总归是没有谢清呈说话管用的。
陈慢觉得在这件事上,能理解他心情的只有谢清呈,因为谢清呈曾经苦苦追求过父母死亡的真相,最后又不得不为了家庭、为了妹妹停止调查。
谢清呈见陈慢的情绪略有平复,就和他坐在茶社包厢里,又聊了一会儿,像小时候宽慰那个失去了兄长的孩子一样,宽慰着陈慢此刻起了觳澜的内心。
到了最后,陈慢终于能暂不纠结于陈黎生录像带的事了。
他提起了些精神,说道:“哥,谢谢你……我现在好多……”
“了”字还未说出口,陈慢手机忽然响了。
是他妈妈打来的。
“小衍啊,你在哪儿呢?”
“我和谢哥在外面吃饭,嗯,您说……”
陈慢的母亲就和陈慢讲了几句话,陈慢应着应着,抬眸看了谢清呈两眼,神色突然有些尴尬,低声道:“妈,这个还是以后再讲……我回去再讲吧。”
挂了电话后,谢清呈见陈慢耳朵根有些红,问了句:“怎么了?”
陈慢原本不想说的,他还在思念他大哥的情绪里出不来,可是瞧了眼谢清呈,他忽地意识到其实自己也可以告诉他……这样还能亲眼看到谢清呈的反应。
于是他踟蹰片刻,还是实话说了:“是我妈……她觉得我最近情绪不太好,又担心我总钻在我哥的事情上出不来,所以她想让我把精力转到别的地方去……”
他顿了顿,望着谢清呈的脸。
然后鼓起勇气道:“谢哥,我妈给我介绍了一个对象。”
陈慢一面说着,一面紧张地观察着谢清呈的神情。
“你、你怎么想?”
“哦……”谢清呈怔了一下,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点了点头,“那挺好的,是怎么样一个姑娘?”
陈慢:“………………”
尽管早就知道谢清呈是直男,他知道直男有毒,碰不得,却还是控制不住对他的喜欢。如今见谢清呈对于他要相亲的态度如此平和,陈慢再是温沉的一个人,也有些受不住了。他望着谢清呈,眼眶渐渐地有些红。
“谢哥,你……你就没有别的想说的吗?”
“……”谢清呈不明所以,“没有……你是需要我替你把把关吗?”
陈慢不知花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把自己内心的伤心和冲动压下去。
他深吸一口气,蓦地把目光转开了。
良久道:“没。……没什么。我先送你回去吧。”
陈慢今天是开车来的,顺道可以带谢清呈回沪医科宿舍。车子在楼下停了,陈慢与他一同下了车。
谢清呈有些意外,他以为陈慢会想直接回去的。于是他问:“怎么了?还有事?”
“……”
这一路上陈慢都没怎么吭声,小伙子是越想心里越难过,其实自地下室后,他就一直想找个机会和谢清呈好好谈一谈。
他不想一直再那么迟疑下去了,有些事情如果不说破,对方永远也不知道。一生那么短,为什么他就没有勇气尝试一次呢?
这种想法在他心里越演愈烈,经过相亲电话的催化,在这一刻居然到了一个冲动的高/潮。
陈慢捏着手,掌心里慢慢地都是汗,说:“谢哥……”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谢清呈直接说,他还以为陈慢在因为陈黎生的事伤感,想了想,轻轻咳嗽,“这样,我陪你去操场走走吧。”
说着就要摸出一根烟来,当散步烟。
陈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忽然就把谢清呈拿烟的手握住了,握在谢清呈的手腕文身上。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