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
贺予在这样的目光中,心里微一动,而后醍醐灌顶,骤然明白——
“你难道……已经知道了?”
谢清呈看着他,那种悲伤的意味越来越重,然后他仰起头,忽然笑了,笑得极恣意,笑声中充满了悲凉的自嘲。
他和他,他们两个人,在这一刻,终于都不必伪装了。
“是……”谢清呈近乎是悲凉地看着他,眼眸凄冷,“我早就猜到你是我们这边的。从你一开始出现,我就……知道你选择了哪一边。”
“从你一开始出现,我就没有不信任过你。”
“我知道你是我们的人。贺予。”谢清呈说,“我也知道,你选择了正确,可也确实是恨极了我。”
“……”
“你不想告诉我,你想发泄你的恨意,那么我就陪你把这场戏一直演下去。因为这是我欠你的,我不会揭穿你,直到你自己承认。”
谢清呈沙哑道。
“现在你终于承认了,贺予。”
杏眼望着桃花眼,彼此眸中都是深乱到谁也参不透的情绪。
“……你问我恨不恨你。”谢清呈说,“我其实也想问你。”
“你的恨意发泄完了吗。”他凝视着贺予的眼睛,夜色下,月光中,银鞍白马之上,他在他一生唯一爱过的青年的指掌之下。“你还恨我吗?”
谢清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他不该再怀有什么希望的。可是想到老院长临行前曾对他说的话,他心中好像又升起了隐隐的一丝气力。那丝气力就像一只温软的兔子似的在他胸腔底下鼓动着,让他问出了这一句近乎于脆弱的,带着伤感的话。
他以前从未对任何人露出过类似的情绪。
他就那么望着他,低声地,又重复了一遍:“贺予,你还在恨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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