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高跟鞋走路的声音。”贺予道,“我以为是地下实验室的工作人员,不怎么在意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我第一次见到了‘他’。”
“谁?”
“一个小男孩,**岁的样子。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诡异的小孩子,他穿着定制的红色小西装礼服,脚下踩着一双女款高跟皮鞋,背着手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眼神就像一个九十岁的老妪。”贺予道,“我问他是谁。段闻和我说,他就是曼德拉科研能力的证明,也恐怕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成功进行了头脑移植的案例。”
他顿了一下:“直到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男孩,就是他们嘴里的‘太婆’。”
谢清呈在温暖的被褥下,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所以段璀珍确实把自己的头脑移植到了一个男孩身体里?”
“是的。”贺予说,“就像他们说的那样,段璀珍完成了脑部移植手术,换了一具躯体重生,而这次手术,甚至已经不是她的第一次手术了。”
他接着道:“但当时我只知道他是个脑移植成功案例,是这个岛的首领,却不知道他在换身体前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就是警官画像里的‘慧珍’。不过我清楚他肯定就是问题的关键,所以我一直在暗中偷偷调查,前一阵子我终于查清楚了全部的真相——他就是‘慧珍’,本名‘段璀珍’。”
“据我所知,段璀珍本人曾在实验室受到辐
射污染,罹患癌症,在零零年的时候,她那具身体就撑不住了。但她并不想屈服于死亡,于是她让岛上的科学家给她做了第一次疯狂的换脑实验,实验好做,供体却不好找,段璀珍派人测试了很多样本,做出来的模拟成功率都很低。直到最后,有人在段家村找到了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她姐姐当时已经有七十多了。”贺予道,“身体状况也不太好,一直生活中清骊县。清骊县我们曾经去过的,你还记得卢玉珠的女儿易阿雯吗?”
“记得。”谢清呈皱起了眉,“我也还记得我们在清骊县遇到了一个长得和卢玉珠很像的人,就是她给我们送了我们当时在查的学校档案资料,那是……”
“那是段闻派来的,给我们送资料是为了借刀杀人,除了黄志龙。她的情况我也调查清楚了,一会儿再和你说。”贺予有条不紊,接着把段璀珍的事情讲下去,“清骊县那个地方,在几十年前,比我们探查时更封闭落后,乱象更多。段璀珍的姐姐先后嫁给了两个男人,生了六个孩子,但活下来的只有一个男孩。那个男孩染上了清骊县很多男人都有的恶习——赌博。赌得没了钱,他就逼自己的妻子和老娘都出去卖……非常荒诞,不过却是真实的。”
“段璀珍找到她那个姐姐的时候,她姐姐的儿子已经因为赌债还不上,早被斩死了,儿媳也在几年前去世了。他们家就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满身的恶疾,皮肉松垮,下身发出妇科恶疾的臭味……你能想象得到,段璀珍知道这是唯一与她匹配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供体时,有多失望。”
贺予调整了一下睡姿,理了理盖在两人身上的鹅绒被,继续讲了下去:“但是她当时没有更好的选择,零零年的时候她找到的就只有她姐一个供体,而她自己的癌症也恶化得很厉害,所以最后,她只能认了命,让研究员把她的头脑移植到了她姐姐的身体内。”
谢清呈:“那她姐姐——”
贺予:“摘脑。杀了。”
“……”
“段璀珍和她姐姐没有什么感情,从小都不是在一起长大的。”贺予说,“何况她毫无人性可言,要了一个七十岁的老妇的性命对她而言不会比杀一只鸡更难。她在她姐姐身上进行了一次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实验,而那个实验的结果就是,她成功了。”
“这就是我们已知的首例人脑移植,段璀珍抛弃了自己癌变末期的躯体,在她姐姐的血肉上重新获得了生命。她喜悦极了,可又是那么地不甘心。”
谢清呈匪夷所思:“她不甘心?”
贺予:“她不甘心。你别忘了,她姐姐是个年纪比她还大的人,有着这样那样的恶疾,那些恶疾以岛上的医疗条件虽然能够遏制乃至根治,但那对段璀珍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人脑移植成功了,她便会想,什么时候她可以移植第二次?既然她现在可以移到她姐姐身上,那么总有一天,她可以克服掉那些医学上的难关,将自己的头脑移到那些更年轻,更健康,更能让她好好享受生活的肉/体上。”
他顿了一下,继续道。
“她开始四处搜集基因样本,为她自己的第二次手术寻找合适的供体……然后……”贺予眼神暗下去,“她看中了我的母亲。”
“!!”
“是的。”贺予冷冷道
,“段闻说他们在我母亲死后才发现她基因特殊,这是在骗我。他们是先发现了她的基因难得,才蓄谋动的手!”
“段璀珍需要我母亲的身体……在她的测算报告中,我母亲虽然与她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但基因很合适她,匹配度在七十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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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谢清呈根本没有想象到的,他仿佛被浸到了冰河之中,又忍不住咳嗽起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