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被灭了族,他只能一直躲藏在湘水居不问世事,湘水居的幕后人听说是皇城里的,一样是修仙者不会轻易得罪的势力,他这样被灭族的人躲在这里是最安全。
邵非忽然就想到两年前,仙羽宗被灭宗了,如果原本就崇拜陆渊的人,得知这个消息估计会疯魔吧。赫连真人又说,以前有位女仙看中了他想带他出去,他说出了一句传遍大陆的话:宁做陆渊脚下浮尘,不做仙家座上宾。
听到这话,邵非终于想起哪里听过这个人的传闻了,出名到连吴三零和他说八卦时都提到过。
“他为何不来参加宗门考试?”
“你以为他不想?”
邵非一想,就明白了,是没办法,湘水居这样的出生无法正大光明出现在正规大考中,除非陆渊同意收下他,才能进的了山门。
“不过你家师父没来过这里,这位司明公子至今还没见过他本人,没想到今日你师父居然答应过来……”他瞧了一眼邵非,好像在说如果不是陪你,他应该不会来,“你师父面上不说,但却极为宠你的。”
这话由别人说出来,像是魔咒一样箍着邵非,缠绕着他的理智。
邵非不由多喝了一口露水,沾着露水的唇说不出的娇嫩。
连余光都没有朝着陆渊那儿瞧,好像再多跨一步,就是悬崖了。
那赫连真人对邵非说完,就对不远处正在自斟自饮的某位仙尊眨了眨眼,传音:您可是欠我一份人情了。
陆渊反唇相讥:多管闲事。
赫连一怔,以一种看稀有生物的目光仔仔细细扫视着邵非,好像发现了什么宝物一样。
“怎么了?”邵非见赫连真人的表情突然变了。
“忽然觉得你很特别。”可不是最特别的吗。
邵非:“……”
他有时候觉得这些仙人,不但无聊,还特别莫名其妙。
赫连真人前两年在抓尸鬼的时候与陆渊见过面,发现他常年带着的储物戒不见了,询问无果,想来陆渊这孤家寡人的性子也不可能回答他。这个储物戒材料非常稀有,更是炼器师赫连真人亲自为陆渊打造的,世上仅此一枚,他还打趣过:不若以后送给心上人,必然也是独一无二的。
他知道陆渊没有修炼无情道,可以寻道侣。不过此人冷情冷心,不是无情却更无情。
记得当时陆渊笃定:“没有那一天。”
“话可别说的太满,若哪天仙尊您的手上没了它,可要带您的心上人来给我看看,看是谁能让您动了凡心,哈哈哈。”
修炼到了陆渊这个程度,储物戒没有丢失的可能。
之后就是陆渊做的那系列惊天动地的事了,收徒只是其中的一个小事件,没过多久,这只戒指又一次回到了他的手上。
但今天却让赫连真人看出了点端倪,不然他身为一个有名的仙者,不可能拉下脸来和一个只有炼气期的邵非聊天。
刚才不过试探和打趣而已,根本没当真,谁能想陆渊完全没否认的意思。
这陆渊要么不做事,一做就非要这么惊天地吗,之前灭仙羽宗是一桩,现在对自己的徒弟……
他可以想象有多少道德维护者或是些人云亦云的,要笔诛讨伐了。
果然是陆渊,用最理智的方式,干最狂的事。
这时候,陆渊忽然瞥了一眼在说悄悄话的两人,邵非心虚地撇开了头。
拼命喝水,陆渊只是一时想岔了,但他怎么能多想这些有的没的。
但脑海里还是不断回想着那句:极为宠你的……
邵非的脑袋要垂到胸口了,他有些厌恶这样又不像管理员,又不清不楚的自己。
白皙的天鹅颈露了出来,上面有一颗小痣,就好像是他的特殊标记。
而他们口中的司明公子朝着陆渊一步步走近,邵非猛地站起来,说要透透气。
在快要走出殿堂的时候,转头看了一眼,看到那位公子正在为陆渊斟酒,隔着一张桌子,陆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拒绝。
邵非看了那一眼,就离开了,长长吐了口浊气。
这时候司明公子半跪下来,以最谦卑的姿态给陆渊倒酒。
“这一杯,感谢您为民除害,将仙羽宗那群道貌凛然的刽子手剿灭。”
陆渊没动,只是接过酒杯,望着上方泛着涟漪的酒液。
殿堂中的所有声音都渐渐消失,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这存在感极强的两个男人。
陆渊神识覆盖周遭几里,想要找个人很容易。
彼时,心理拉锯战,太过急躁,得到的果实不够甘甜。
他淡笑:“你是第一个,敢如此形容仙羽宗的。”
周围人暗自认同,仙羽宗虽说现在远走去西部安宗,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要收拾一个司明还是很容易的。
“有何不敢?”司明公子莞尔一笑,这样一笑的风情让他本来不算上乘的容貌变得不同了,十分惊艳,又为陆渊倒了一杯,“这杯,是感谢您救了我,我的梦,我的命……”
在众人的目光中,也在司明公子紧张期待中,陆渊端起酒杯:“你是谁?”
司明公子脸一白:“小的名字不足挂齿。”
陆渊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