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没,没有。”
“啾”地一声熟悉鸣叫。
纪筝心里乐了,没想到又在这里见着明辞越鸟。
那日“鸟尸”太过稀罕,无人敢扔,就被小医士钻了空子带回去好生看护,假死药药性过去后便已苏醒,这几日里养得越发皮光水润,叫声响亮。
“在你眼里朕就是个闲来无事虐鸟?”纪筝引着鸟在指尖上嬉戏。
“可圣上不是说玩腻了,不禁玩……”小医士战战兢兢。
纪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一看就是没看过话本单纯孩子,主角鸟怎么可以玩腻了呢,那必定是要好生供养起来。
“圣……”小医士刚想要再说什么,忽然便被天子捂住了嘴,拖拽着他靠墙根蹲下。
药库内传来了一远一近两种交叠在一起脚步声,丁零当啷药罐碰撞翻找之声。
从窗口向内望去,一个太医服饰,一个内侍服饰背影出现在了他们视野里。那名内侍身形将裁剪窄瘦灰色内侍服撑鼓鼓囊囊,宽阔肩膀几欲突破而出,显得可笑而又古怪极了。
小医士不知道一个太医和一个太监有什么好看,抬头用询问目光望向天子,立刻就被狠厉地瞪了回来,那目光内似乎不只是平日惯常恐吓,还有……深深不安与恐惧。
纪筝猜到了什么。
内里两人手上忙活个不停,太医从药架上取下了什么,太监又从腰间拿出了什么。
两人终于出了声,压抑在杂乱噪音之中低低气声。
“这是他方才临时提出要,还没有人来得及检查,过会儿就要送过去了。”
太监点了点头,伸手就要过去,却突然被太医拦住了手。
“你确定,这是大人安排?”
太监想也未想直接道:“当然,大人夙兴夜寐,为国事操碎了心,被赐个微职替他鞍前马后巡逻保卫也就罢了,那日他竟然就因为大人按摩力度不合他心意,当着众人面,将大人留在外殿草席上守夜!”
“大人那般清雅俊逸之人,这事传得满宫皆知,毁了大人名声清誉,可让大人今后如何过活。”
这些话不仅说给了那太医,也一个字一个字顺风飘到了纪筝耳畔,听得他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毁了皇叔清誉?他真好像调戏良家少男,事后不负责渣男哦……
太医还是迟疑,不肯收回手,吞吞吐吐道:“只是守夜,其实禁军侍卫本就也,其实……”
太监顿了顿,立刻又加重声音,“何止是守夜,那狗皇帝还半夜非要起夜,逼着大人给他端夜壶!”
太医:“……”
小医士:“……”
纪筝:“……”
纪筝甫一低头就对上了少年探究目光。
他不是,他没有,风评被害,这要怎么解释啊。
此言一出,太医瞬时就想通了,果断地放开手:“我明白了,大人曾经救过我全家性命,他那般温良名士不该屈辱于狗皇帝恶行之下,既然是大人命令……”
没了遮挡,纪筝看得清清楚楚,那便是他刚才要那些个红枣枸杞,淡白色粉末落去了上面,瞬时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还养什么生,从此恐怕是要对枸杞有阴影了。
纪筝全程听完了这场对自己严肃指控,心中有些茫然。指控言辞恳切,催人泪下,且基本符合事实。
刚穿书几天就被冠以了“狗皇帝”名号,他这暴君扮演得是不是太成功了点?
可说好点到为止,推翻就完,这个明辞越竟然不按剧情走。
恰逢这时,掌中那鸟发出了不合时宜锐鸣,纪筝连忙攥住了他鸟喙。
皇叔人要杀他,皇叔鸟还啄他!
屋中那太监听到这鸣叫,先是一愣,瞬时神情变得极为古怪,加快速度完事,领着太医疾步离开了现场
纪筝拖着沉重步伐往太医院内厢房走,心情复杂。
“圣上他们要给您下毒,您怎么还往回走,为何不直接派人……”虽然天子性格貌似很差,但医者仁心,小医士还是忍不住站在他立场上,急着劝了几句。
纪筝回之以“你傻啊”眼神,幽幽叹了口气,“明辞越拥护者有那么多,躲得过今日,还躲得过明日吗,躲得过下毒,还躲得过暗箭吗,若是要将他支持者赶尽杀绝,那恐怕朕得屠城了……”
他又想了想,认真赞叹道:“不愧是朕皇叔,大势所趋,民心所向啊!”
圣上是给刺激糊涂了?小医士步伐停下了,他呆呆地驻足原地,看着那个一步步挪进厢房身影。
当君主,当一个蛮横昏庸君主原来也有这么多身不由己……
那厢房偏僻幽静,干净整洁,是专供来太医院拜访贵客休整调养所用。
里面此时熙熙攘攘挤满了内侍和太医,桌上托盘内供着那杯冰糖红枣枸杞水,澄澈水面上飘着几点红,几块沉底冰糖正在温水攻势之下渐渐消融。
看着可口极了,可惜不是给人喝。
只见天子抬起茶杯就是一口闷,连泡水用枸杞枣干都尽数吞了下去,不少汤水沿着碗边淅淅沥沥落了下来,顺着修长脖颈滑入那看不见衣襟深处。
为首太医悄悄抬了抬眼,喝茶水还能喝出烧酒气势,粗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