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个甲板上,只有六个人。
港口黑手党的人担任着疏散宾客的任务离开了,于是在场只有武装侦探社的三人与绘理他们。
那怪物就不算了。
即使自己也很震惊,但是太宰治还是下意识的打量起了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
虽然长相艳丽,但是身姿却有些过于高大了。头顶的狐耳与身后的九尾随着呼吸缓缓起伏,并不像是造假的模样。
这个形象……
太宰治有了一个惊悚的猜测。
而绘理呼唤的名字也证明了他的想法。
“玉藻。”
心领神会,不用过多言语,玉藻前便明白了绘理想要她做什么。
于是柔媚到倾国倾城的美人将绘理拥入怀中,一只手仍然与绘理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平平的向前伸出。
煌煌紫炎冲天而起,瞬间缠绕上怪物的身躯。
震天的哀嚎与嘶吼刺激着绘理与众人的神经。绘理下意识的皱起了眉头,就发现一双微凉的手覆上了她的耳朵。
玉藻前笑的眉眼弯弯,淡淡的妖纹从眼底一直蔓延到额角,让本就清纯的外貌更显三分柔媚。
可感受到玉藻前气息上不对劲的绘理并没有被眼前的美色所迷惑,而是瞬间阴下脸,抚摸着她面上的红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玉藻前是天照的分灵。
仍然带有神格,仍然保持神性。
就算那时候的玉藻前自称为妖,那她也仍然拥有属于神明的一部分。
可是现在站在绘理面前的玉藻前,已经完完全全的失去了属于神明的那一部分,堕落成了妖怪。
玉藻前倒是不意外绘理问出这样的问题,而她也没有想要隐瞒。
“绘理,我只是天照的分灵。”
身后的火焰慢慢停息,最后在海风中失去了最后的踪迹。国木田独步连忙快步上前查看,却震惊的发现那紫色的火焰竟然在将怪物烧的不留一丝痕迹的情况下,甲板却仍然光滑,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美人的体型与容貌在众人眼前缓缓改变。
面容还是过分的美丽,可是在眼角眉梢却带上了属于男性的线条。
骨骼变得宽大,衣料也随之变化。手心中柔弱无骨的手掌也随着嘎嘣声逐渐变得宽大,最后慢慢的反过来包裹住绘理的小手。
最后站在众人面前的,是一个妖艳却不媚俗的狐耳男人。
“身为分灵,却仍然需要信仰的供奉才能保持神性。但是这世间并没有叫做玉藻前的神明,在那个时代的最后一个人类都遗忘我后,为了活下来不回归高天原,我只能化为妖怪。”
而唯一一个知道玉藻前还能算是神明的,就只有绘理。
在自己唯一一个信徒离去后,玉藻前才真正的剥夺了神性,成为了大妖玉藻前。
玉藻前一把抱起绘理放在自己手臂上,顺着绘理柔顺的乌发,把绘理的脸压在肩上不让她看见自己脸上的神情。
忽然被玉藻前像是抱小孩一样抱起来的绘理挣扎了一下,就听见了玉藻前说出的这番话。
她的动作瞬间停滞,愣在了那儿。
神明的分灵便成妖物的后果是什么?
属于神明的根源被污染的彻底,就算本体呼唤,那这一抹分灵也无法回归高天原。
玉藻前就只能是玉藻前,无法再成为那高高在上的天照大御神。
只为了她那虚无缥缈的承诺,只为了等待自己再次站在她的面前。
“有意义吗?”绘理喉间一阵干涩:“在我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孩子杀死后,你放弃了回归高天原的机会,以‘迹部绘理’的名义铸就不属于你的荣光。”
“这有意义吗?”
玉藻前在绘理的耳边轻轻叹了口气,犹带笑意叹息着说道:“谁让我是您的皇后呢?”
山间野狐都知道报答樵夫的救命恩情。
何况绘理毫无保留的宠爱了她十几年,几乎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过往的记忆被渐渐翻了上来。
绘理慢慢红了眼眶,揪着玉藻前肩膀处的衣服就趴那不起来了。
明明都是一只千年老王八了,要是让其他人看见她这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她还要不要见人了。
玉藻前放任绘理趴在他宽阔的肩上,转头看向与绘理有着相似气味的少年。
紫灰色头发的少年的神情从麻木变为震惊,最后又变为麻木。
到玉藻前转头的这一刻,迹部景吾已经可以一脸看淡世事看破红尘的淡定看向玉藻前了。
“嗯……或许我应该叫大舅哥?”
玉藻前坦然的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身份而对面前的少年摆出自傲的态度。
迹部景吾视线扫过被男人裹在怀里的绘理,一脸淡定的应道:“嗯。”
听见迹部景吾的声音后,绘理瞬间反应过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从玉藻前的怀里跳下,然后看着迹部景吾那一副感觉马上就可以剃发出家的模样,弱弱的说道:“哥,你这个样子,好像马上就要去当和尚了。”
“噗嗤。”
一旁的太宰治瞬间笑出了声。
这男人虽然也旁听了全程,但是神情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