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听到张肃这话,刘璋依旧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抬头看着张肃。
似乎是在等待着张肃说话。
而张肃也没有立刻开口,而是一副神色很复杂的样子看着刘璋。
他在思考,也在犹豫。
张肃毕竟是世家子弟,他潜意识里觉得自已不应该这样做。
家族的命令对于他们而言是绝对的,是不能违背的。
所以自已必须要遵从家族的命令才对。
可是在面对刘璋的时候,他却又犹豫了。
因为刘璋一直以来都对他,对张家充满了信任的。
如今他甚至愿意出面替自已向王骁讨要张松,这林林种种足以看出他对于自已的尊重和信任。
也正因此,张肃实在是不愿意继续欺骗刘璋了。
他觉得刘璋应该知道这一切,也必须要知道这一切。
益州是刘璋的,自已也是刘璋的臣子。
为臣者当有一颗忠君之心,如果自已连这一点都无法做到,自已还怎么成为名留青史的名臣?
想到这些,张肃深吸一口气,尽可能让自已冷静下来。
然后对刘璋说道:“蜀王,其实臣一直都在怀疑,臣弟其实并未冒犯王骁,也从来没有被王骁给囚禁起来,他其实是……”
“你是想要说他已经投靠了王骁?”
不等张肃说完,刘璋便已经将他后面的话都给说出来了。
这让张肃不由的一愣,随即便疑惑地向刘璋问道:“蜀王,你其实什么都知道?”
“不是我都知道,而是我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吧。”
刘璋很平静的对张肃说道:“我的确是相信了这封信上的内容,但是当你来了之后,当你表现的如此局促不安,欲言又止的时候,我就已经大概猜到了,多半是你那边出了什么事情,而仔细思考一番,能让你如此为难的事情多半也就是这个了。”
刘璋虽然宽仁,虽然在许多人的眼中都有些愚蠢。
但他毕竟执掌一方,自然不会是一个真正的废物了。
所以在面对这些事情的时候,他很快就已经想清楚了,并且对张肃说道:“另外,其实这些事情你也不用太过在意的,我已经知道了,但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这些事情都与你无关,我并不会因此而对你有任何的看法和不满的。”
刘璋的这番话落在张肃的耳中,却并没有让他松一口气,反而是让他更加的不安了起来。
因为他从刘璋这话中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来。
“蜀王,你这是……”
张肃知道刘璋是一个宽仁的人,但是现在这已经不是宽仁的事情了。
刘璋对于益州还是很看重的,任何的事情他都能接受,但只要威胁到了益州,他就会变得格外的谨慎和具有攻击性。
可是现在刘璋明明应该知道的,一旦张松投靠了王骁对于益州的威胁,却依旧是这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这让张肃不由的从产生了一点不好的想法。
“蜀王,您不会是要……”
“具体的等见到了王骁之后再说吧,现在我也不清楚。”
刘璋摇了摇头,然后继续说道:“我知道你是忠于我的,这就足够了。”
“若是这么多年对益州的统治,最终身边却连一个忠臣,那就有些太过可悲了。”
刘璋说这番话的时候,语气是轻松的。
但是其中所蕴含的无奈与痛苦,却也是真实存在的。
张肃能够清楚的听出来这一点,所以在面对刘璋的时候,他的心中其实也不好受。
他一直都认为刘璋是一个挺不错的君主,至少他能够体会百姓的疾苦,并且尽自已所能的去帮助这些百姓。
从这一点上来说,他就已经要比那些只知道鱼肉百姓,贪图享乐的君主们强上了许多。
可眼下的事实却是,这样的刘璋并没有得到大多数人的认可。
相反的是,刘璋还不断的在遭受着失败。
这让刘璋都渐渐的开始怀疑起了自已,觉得自已实在是太过失败了,所以才会造成这一切的发生。
才会让自已显得如此失败!
尽管张肃很想要告诉刘璋,并不是这样的。
刘璋也是一个合格的,负责任的君主。
可是他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毕竟就连自已的家族都已经决定要放弃刘璋了。
“君矫,你也不用太过在意了,我其实很清楚我应该做什么的。”
刘璋见张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当即便笑了起来:“我这个人其实很奇怪的,明明知道这些事情即便是硬要去做,最后也不过是功亏一篑,就比如说我想要给这些百姓减免一些赋税,让他们活的更加轻松一些。”
“但是最后的结果却是,百姓的赋税虽然少了一些,但是他们却没有将生活过的有多好?那些少了赋税又被从地方给找了回来。”
刘璋说到这些的时候,脸上便不由地闪过了一抹轻蔑与不屑:“有的时候仔细想想自已,还真的挺虚伪的,明明知道他们生活如此艰难的根源是什么,但是我却也不敢去针对这根源做什么,因为我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