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等候着锦衣卫的报复,然而想象中的锦衣卫出击四处抓人的场景根本没看到,就算偶尔在路上碰见几个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也都是为了办别的案子去的。
连京城府衙都没有半点动静,除了上午抓了一个据说是什么周家布庄的二掌柜之外,就没再抓一个人。
事件在慢慢发酵着,不仅是酒楼等地,就连街边巷尾都在谈论着。
在百姓们的口中,锦衣卫的恶行被一件件揭露了出来,什么横行街市,欺男霸女,敲诈勒索,甚至杀人灭口,总之话风逐渐走向离谱。
只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人们谈论的内容忽然之间就变了,原本在人们心中无恶不作的锦衣卫不见了,谈论的都是另一番场景,和另一个故事。
“你们听说了么?原来那几个商铺并没有被充公,只是因为山西人仗着人多要欺负咱京城人,故意罢市来恶心圣上的。”
“就是,锦衣卫只是强行开市,给百姓恢复正常购买,但是一应货物和货款半点没动,还都在呢。”
“那些店铺已经还给山西人了,就只是罚了几百两银子,连板子都没打一下。”
“锦衣卫那恶名都是有心人传出来的,你啥时候见过他们欺负百姓了?”
“都是那群山西人在搞事,太踏马恶心了!”
“走,到山西人铺子前骂街去!”
话题逐渐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变成了对锦衣卫的各种赞许和表扬。
林止陌的原意当然是索性把那些店铺充公的,但是岑溪年给了他一个忠告,这种事容易被有心人挑拨成一桩大事,于皇家颜面有损。
虽然这个时代的商人地位低下,却也是底层中一个不容忽视的群体,一不小心将会引起滔天大祸。
于是在舆论满天飞的时候,林止陌命人将那几家铺子还了回去,只是罚了一笔银子,表面上看,他似乎是认怂了,但这一手软中带硬,用实际行动警告了他们,如果再敢故技重施,锦衣卫或许就不是暂时占店几天那么简单了。
只是三大家的几个主事无比难受。
充公什么的他们不怕,但是眼下,事情都已经搞起来了,你忽然说不玩了?
……
戚白荟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随即猛地睁开眼,一下子坐了起来。
环顾了一眼四周,很是陌生,她没有一点印象。
她忽然警醒,掀起被子看了眼身上,衣衫好端端的穿着,但是显得有点凌乱。
就在这时房门轻轻一响,一个身影小心翼翼地踏了进来。
呼!
一阵微风吹过,戚白荟已经出现在了门边,一只玉手正扣在那个进门之人的咽喉上。
只是她的动作停住了,因为进来的是一个女人,一个衣着普通面容和善的女人。
女人也被戚白荟的动作吓了一跳,但很快冷静下来,笑道:“姑娘莫慌,我是林公子的邻居,你喝多了,林公子托我照顾你的。”
“林公子?”
戚白荟呆了一下,脑海里的记忆缓缓恢复,终于想起了她之前干了些什么。
原来是自己那个新收的便宜徒弟林枫,记得他们喝酒来着,怎么后来自己就没了印象?
又喝醉了!
戚白荟一时间有点懊恼,有点不好意思,她平生没什么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喝酒,但偏偏酒量还不算很好,一喝就收不住,收不住就会醉,醉了就会睡得很死。
所幸的是之前都有师父或者同门在,才没有出过什么事,但是今天……
戚白荟想起来了,今天是为了先找机会接近林枫,再慢慢图之的,结果看见梨花白就没忍住,又醉了。
还好这小子没起歹心,人品还算不错,知道避嫌,找个妇人来照顾自己。
丢人!
她把手收了回来,歉意地点点头:“多谢。”
来人正是林止陌的邻居,王安诩的母亲王贺氏,她笑道:“姑娘醒了便好,林公子有事外出了,姑娘若是要走请自便,这边有我收拾。”
戚白荟社死了一回,正在尴尬中,当即也不客气,告辞离去。
王贺氏看着门外戚白荟的背影,由衷地赞道:“屁、股真大,是个生儿子的料,林公子真是好眼光。”
……
乾清宫。
徐大春将城内发生的事情一一禀告了上来,最后咧嘴笑道:“那帮山西佬琢磨半天就想出这么个馊主意,想来陷害咱们锦衣卫,还是太嫩了!”
林止陌端起面前茶盏啜了一口,说道:“回头你去给狗子赏一千两银子,就从那几家铺子的罚银里出,今日他的兄弟们立了大功。”
今天在京城市井中发生的舆论战,最终是由雷武和他的兄弟们率领全城与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