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止陌从穿越过来到现在,碰上的大大小小糟心事实在不少,已经养成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本事。
他平静地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马车停在了城门口,而傅鹰正一脸焦急地站在车外。
“慌什么?天塌了?”林止陌淡淡问道。
“拜见陛下!”
城门口人多眼杂,傅鹰只能拱手为礼,接着说道,“陛下,今日一早,城中大小商铺,除了书局、香烛、乐器等,其余民生相关的尽皆关张,再次发生大规模罢市。”
林止陌眼睛微微眯起,心中一股怒火直冲而上。
“又来这一套?”
傅鹰道:“正是,但这次不同上次,不仅山西人的铺子全都关了,其余众多京商的也都关了,城中百姓已经开始骚乱了起来。”
林止陌从车上跨了下来,说道:“走,一起去看看。”
徐大春急忙跟上,马车自有锦衣卫小校收去。
一进城门,眼前的景象就让林止陌愣了一下。
京城当然还是天下最为繁华之地,但是现在的京城街道上竟然有一种萧瑟的感觉。
人依然很多,人潮拥挤,车流马匹,只是放眼望去,沿街的商铺全都大门紧闭,只有几家茶肆和街边的点心铺子还开着。
林止陌一言不发,就这么负手而行,往前走去。
走过一条街,再转下一条街,依然是店铺全关,街上的百姓有不少是要来买东西的,可是来到店铺门外却发现扑了个空,于是都纷纷骚乱了起来。
林止陌在某个热闹的路段停了下来,这里一排店面本来有粮米铺子、布庄、油酱铺等等与民生息息相关的商铺,可是现在居然全都关了。
只见一个中年人焦急道:“怎么回事?为何又要关门了?我家米都快吃完了。”
一个婆子也说道:“就是啊,我还打算要扯几匹布回去呢。”
又一个店小二急得满头是汗,说道:“你们这算啥,又都不急,我家的油都快用完了,今儿要是买不到,那酒楼也不能开张了。”
于是一个个路人纷纷叫嚷了起来,有要买油盐酱醋的,有说好给家中夫人买胭脂香粉的,还有最基础的买米买油的,不一而足。
忽然,一个穿着身粗布短打的中年人在一家店铺门口砰砰砸起门来,他用的力气很大,生怕店铺内的人听不到似的,只是无论怎么砸,店铺的大门就是没有一点动静,始终不见有人出来。
旁边有路人小声说道:“这是蒋家织坊的吧?现在蒋家的所有布庄都关了,连人都不见了,他们的工钱怕是也没着落了。”
“可不是,你没听别人说么,今儿一早所有铺子都关了,咱们京城的那些还好,人跑不了,可那群山西人据说都回去了。”
“回哪?回山西?那偌大个京城里那么多铺子怎么办?”
“你操那心干嘛?他们家大业大的不怕停几天生意,咱们怎么办?吃的穿的用的那件不用买?”
“就是就是,停几天生意,苦的可是咱们。”
林止陌就站在不远处的街角,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忽然有人鬼鬼祟祟的低声说道:“其实吧,这些都是咱们圣上惹下的祸事,前几日把那群山西人逼得急了,又是充公又是罚钱的,任谁都受不了这委屈啊。”
一个书生不满道:“胡言乱语!充公的不是都还回去了么?前几日就是因为山西人大量关张引起民乱,才被圣上罚的,这是他们该的!怎么成圣上惹的了?”
先前说话那人道:“这话说的,咱们看见的都只是圣上让咱们看见的,你知道他私下里还对山西人做了什么?要不你说他们为何又要莫名其妙关张?有钱都不赚?”
书生怒道:“那你倒说说,圣上私下里又做什么了?你这般一簧两舌信口开河,打的是什么主意?”
京城人自有京城人的骄傲,身处天子脚下,是非功过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书生说得言之成理一阵见血,许多人倒是对先前说话那人起了疑心。
只是若事不关己也就罢了,偏偏现在整个京城的商铺全都关了,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他们自身的衣食住行,那就不是能淡定得了的了。
当即有人高声喊道:“老子不管山西人打的什么主意,也不管圣上要怎么做,但现在老子快没饭吃了,这怎么办?”
又有人道:“还能怎么办?去府衙,找官家问问去,还让不让咱们活了?”
有了一个两个就有三个四个,于是越来越多的人情绪激动了起来,接着纷纷朝着京城府衙的方向冲去。
那个砸门的织坊工人迟疑了一下,咬了咬牙也转身离去,跟上了他们。
“陛下,怎么办?”徐大春在旁低声问道。
“先看看,这一时半会的解决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