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件总是突兀地发生,毫无征兆,而在此之前,市场如一潭死水,看不到任何生机
十九号,魔都,阴天。
突然狂风肆虐,枝叶猛烈摆动,仿佛任由蹂躏,只听“咚”的巨响,硕大的广告牌砸在地上,又在宽广的街道上不断翻滚,发出令人心惊的声响
好似末日袭来。
“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大的风,公园里新种的小花都要被刮死了”
徐海波缩紧身子,埋地头,在大风中逆向而行,伸手抓住李民洋的胳膊,巷子口的穿堂风差点把人刮走。
“别说话了,就这风,韭菜都能连根拔起,诶,是前面那户吧?”
李民洋停下脚步,眯眼指着前方。
“对,这还是老冯给我找的大户,现在人们全知道这什么狗屁的徐百万,想出手认购券都找我。”
徐海波干巴地笑了几声,他可不怎么喜欢“徐百万”这个称号,觉得太浮夸,可圈里的人都会尊称一句,传得相当邪乎。
更多是在看笑话,这玩意行情走低,怕不好挣钱,要砸手里喽。
民洋这小子,坏名声都让我背,实际上他才是那个百万徐海波跟在李民洋身后,心里笑骂。
很快,李民洋和徐海波来到一老房,敲门进去后,才发现狭窄的主客厅里站着满满一堆人,冯喜来在人群中笑得十分猥琐,轻轻搓手。
“李董,这都是我爱人单位里的,我把人聚在一块,方便你们收。”
冯喜来上前一步,殷勤地说道。
这老冯也是会做人,与一把手缓和关系后,急于表现,知道爱人单位里的人之前帮银行完成过任务,不少人手里有券,便做顺水人情,把人都聚在一块。
而这些人,如果没有这一张罗,找不到出手的地,以后可就是富翁了,差点。
李民洋点头,随之面带微笑,缓缓扫过屋里的人,至少有二十多个。
“咳咳”
李民洋轻咳一声,连忙向徐海波递眼色,毕竟有老冯的关系在,提前把事说清楚好避免麻烦。
“各位朋友,有一点得我事先说明,票券我只是经个手,这买定离手,一旦把票券卖给我,可就赎不回去了,咱把丑话说在前头。”
徐百万表情肃穆,少见声音拔高。
“诶呦,赶紧把这玩意收走,一天天看着闹心。”一老头从口袋里抓出一沓票券,揉搓成一团。
李民洋看得眼都直了,如此金贵的东西在这些人手中好比废纸。
“还以为能跟着挣点,我七十收的,把好几个月的工资赔进去了。”
“那可不,谁成想一路跌。”
“这玩意再也不碰了,我一百多的时候入手,买在最贵的时候了。”
一时间,人们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全是抱怨的声音,一个个举着票券,递在徐海波眼前,都着急出手。
“现在的行情价是五十五。”
徐百万有条不紊,一点不着急,搬着椅子坐在小桌前,慢慢收着券。
李民洋没去参与这事,背身站在角落,老冯则喜笑颜开地凑过去,伸手递烟。
“李董,香悦最近投了不少地方性的广告,尤其在地级市和县城地区,挂起很多海报宣传,加盟商户肯定还要猛涨一波。”
冯喜来认真说起正事。
“老冯,如此庞大的加盟基数,香悦怎么在短时间内解决生产问题,毕竟加盟商户有订购要求的。”
李民洋深吸一口烟,问道。
“老陆的人脉还是广呀”
冯喜来神色严肃几分,“他找到几家已经破产的服装厂,又把下岗职工重新返聘回来,以极低的代价达成代加工协议。”
“合作厂区的生产设备可以直接投产?”
李民洋立马又问。
“对,而且技工们已经培训上岗了,陆德广还是有手段的。”
冯喜来语气加重,直直地盯着李民洋,他对竞品的事相当着急,市场门店保有量决定一切,此刻希望听到一把手的应对政策。
香悦挂着米企品牌的名号,免加盟费这波攻势实在太猛了。
“那在解决生产量的问题上,香悦基本没付出多大的投资。”李民洋的神态却是相当放松。
“对。”
冯喜来用力点头,紧绷着神经,真是控制不住地严肃,心里的关卡还是过不了,“生产配套都是现成的,只需要承担技工的工资,香悦完全轻装上阵。”
“这与诚德收购七大国企时的情况类似,没想到陆德广还有这人脉。”
李民洋笑了笑,顺势拿起橱柜上的报纸,朝着一旁挪了几步,显然并不想多聊这事,片刻间没话了。
冯喜来眼神中流露出几分不快,必然嫌弃一把手“不务正业”,毫无危机意识,但欲言又止,还多吭气了,上次吃了不小的教训。
可老冯在服装产业摸爬滚打几十年,太了解当前的局势有多紧迫,哪怕产品红极一时,如果不好好利用,是在给别人做嫁衣。
还不知道谁踩着谁上位,现在的情况就是。
“老冯,要不你也搞些票券,从我手里让一些给你,按三十的价格。”
李民洋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