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有一段四、五多公里的土路杂草丛生,漆黑的道路上没有一盏路灯,大风呼呼刮过,发出骇人的声响,一片荒芜。
突然,一道道微弱的灯光刺入如墨一般的黑暗当中,似乎风雨中摇曳的烛火,随时会熄灭,机器的轰鸣声不断躁动,土方车队浩浩荡荡,且缓慢的前行着。
“上次在哪出的事?”
马三直勾勾地盯着车窗外,外头漆黑一片,过于静谧,以至于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锁住喉咙,莫名涌起窒息感,令人不适。
“就就在这一片。”
陈有情紧紧握住方向盘,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额头上已经布满豆大的汗珠。
“有情,你别太紧张,这么多人在呢,没什么好怕的,来,抽烟,脸脸给我的华子,这好烟。”
秦胜利拿出烟塞到陈有情嘴角,又帮着点上火,这人太过紧张,眼睛始终直视着前方。
“没准刘其那些人怕得不敢来了。”秦胜利呲着大黄牙,他倒是一点不紧张,反倒有些小兴奋。
“不来?”陈有情嘴角溢出一抹笑意,“只要车队能安全到了诚德广场,我今天晚上就卸载重型设备,明一早动工,谁也拦不住我。”
得知自己的妻儿现在安全,陈有情有了动工的信心,最好还是别撞见刘其那伙亡命之徒,上次打砸事件给他留下极深的阴影。
“应该会来,韩总那边说没问题。”
马三低语,使劲握了握腿旁边的铁棍,人不来,还怎么抓典型。
“我觉得够呛,那伙人”
“咚!”
“咔嚓!”
“轰隆!”
车身突然遭到猛烈的撞击,让陈有情的话戛然而止,下意识地踩下油门,紧接着整个车队徐徐降速。
“终于来了!”
马三目露凶光,扭头看向一侧,顷刻间,挡风玻璃被石块砸成蜘蛛网,远处驶来几辆车,刺眼的灯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怎么办?”陈有情慌张地看向马三。
“全都下车,人们全都下车,跟车的先藏在车身后面,司机都站到车头前”
马三连忙拿着对讲机,重复着指令,随即率先从副驾驶位上跳下,伏低身子藏在车胎前。
秦胜利不敢怠慢,紧跟着马三身后,同时在后方的车队,副驾驶上的人纷纷跳车。
“哈呼”
陈有情大口喘息,稍有丁点犹豫后,也打开车门跳了下去,站在车灯前,在大风中佝偻着身子,看起来尤为懦弱与胆怯。
陈有情又扭头朝后望去,队里的司机已经全部站在各自车辆的车头,抬手挡着迎面的强光。
至于郭玉山,他一直留在车上,举着摄像机拍摄悍匪打砸的惊险一幕。
“我草你妈的!”
“陈有情,给你爹滚出来!”
“老子今天肯定要弄死!”
刘其拉开车窗,探出半截身子,大声咆哮着,犹如一只发疯的鬣狗。
很快,几辆大面包车堵在车队的正前方,而从杂草中也跳出不少人,这些正是提前埋伏扔石头的那伙人。
刘其最先跳下车,晃动着手中的大砍刀,一时间,涌出足足四、五十号人。
“老子非要废了你!”
看到只有几个孤零零的司机,刘其的气焰更加嚣张,二话不说,举起砍刀冲了过去!
陈有情早有准备,连忙藏在车底,其他司机见状效仿,争先恐后地往车底钻。
“给老子躲!”
刘其低着头往另一边绕,突然在车另一面猛地撞上东西,错愕抬起头,竟然还藏着一个人,正凶神恶煞地瞪着自己。
“你是谁?”
刘其在这一刻破音,慌忙后退几步。
“恁是你爹!”
一道极其粗狂的声音响起,马三一铁棍抡了过去,不偏不倚地砸在刘其的左胳膊肘上!
“啊呀!”
痛苦的嘶吼在黑夜中起伏,刘其顿时连砍刀都握不住,直接掉在地上,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其哥,你怎么了?”
看到惊慌失措的刘其,斌子连忙上前,猛地低头一看,脸色骤变,刘其的胳膊竟然畸形扭曲。
“别让他们跑了!”
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车队后方响起,从一辆大运输车的后兜上跳下密密麻麻的身影,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就将刘其等人团团围住。
足足有上百号人!
随之马三和秦胜利不紧不慢地走出来,以及跟着的那伙也渐渐现身。
斌子、刘其带的这些混混,明显是怂了,原本叫嚣的人群变得安静,其中不少人来,只是仗着自己这边人多,显厉害龇牙,又有几个是硬茬。
“是你!?李民洋的人!”
斌子目光冷冽。
“啊呀斌子这些孙子们设圈套了我不行了胳膊断了”
刘其藏在斌子身后,将他往前面推,身子不断打着冷颤,剧烈的疼痛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产生强烈的呕吐感。
“恁是你爹!”马三举着钢管,直直对着斌子,又向自家兄弟高呼:“一会往死里打,别让他们跑喽!”
“老子是刘运峰的人,你们不怕死的就给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