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丰旗喜眉笑眼,在大队院子溜达,自从李民洋、王磊等人离开后,这人的嘴就没合起来过。
诶呦,一千万啊,几辈子都花不完,俺也要配个小汽车开开,桑塔纳可不行,档次太低,最次得奥迪才够数。听说城里人都往迪厅里钻,里面不少骚女人,俺得去那里享受享受
赵丰旗都想在想那钱怎么花了,突然浑身变得狂躁不安起来。
而村里的农户们依旧陶醉在锣鼓喧天的喜悦氛围中,刚才的秧歌队散了不少东西,好烟、喜糖乱飞,家家户户都抢了不少。
“正望,看俺拿了两包好烟,年里走亲戚可以拿得出手。”妇人喜笑颜开地说道。
“哼。”
赵正望冷哼一声,都没正眼瞧妇人手里的两包华子,不屑道:“那才有多点,你也犯得上去抢,不嫌丢人败兴。”
“你这人也是,白给的东西还能不要?”
“谁能看得上那点。”
赵正望撇着嘴,大步走出里屋,刚才诚德的人给村民散烟时,他都没抬手要,看不上的,这人的心现在可大得很。
“真没想到赵家庄的地盘子这么值钱,连诚德的大老板都要亲自来视察,听说要投资几十个亿,那些钱都能堆成山了吧。看来这次真要发财了,没准也能赔十万。”
妇人又笑着跟了出去,村民们现在可都拿赵顺平家为最低标准。
“十万?咱现在可是养殖户,咋不得要五十万?”赵正望望向笼子里的两只小猪仔。
“你可不能再挑事了。”
妇人担忧道。
“行了,你就少嘀咕两句,赵湖德都把房贤杰的车给砸了,结果反讹了两万,这还看不明白吗?那些搞房子的比咱们着急,谁跳得高,闹得凶,谁就能多捞钱!”
赵正望大声高呼,看起来尤为激动。
妇人想要劝,但仔细琢磨后,好像真如男人说的那样,于是撇嘴笑了笑,转身回屋去做饭了。
村民们都看得明白,自家可不能吃闷亏,必须要大闹,撒泼打滚才行,机会只有这一次。
上午十一点左右,广自茂等人抵达赵家庄的大队院里,赵丰旗听到到访领导班子的职务后,顿时连腰都直不起来了。
“广广副书记,诶呦,我这这这都没有一点准备,连茶都没,您您您稍等一下,我去家里拿些茶。”
赵丰旗连说话都不利索,扭头要走,但这人心里惦记的事不少,手里攥着红梅,华子不往外掏,显得自己是一个勤俭节约的好干部。
“老同志,不必这样的,咱们先谈工作。”谭吉友善地抓住赵丰旗的胳膊,让他靠到广自茂身旁。
“有关赵家庄的拆迁工作,一些房地产商是不是提前跟你聊过了?”
广自茂笑容和蔼,说话温和,看起来是一位脾气很好的领导。
“是,有聊过的,诚德集团的人刚走。”
赵丰旗如实道。
“老同志,是这样的,赵家庄的拆迁工作由我牵头负责,前期给各开发商上会,所透露的信息并不准确,所以他们给村民们反馈的信息有出入。”
广自茂缓缓解释,抬手拍了拍赵丰旗的肩膀。
“有出入?”
赵丰旗的额头上当即布满沟壑。
“其他开发商给村民们承诺的拆迁款项有多少?”广自茂又问。
“还没给个准数。”
赵丰旗憨笑一声,有意装糊涂,还不至于被套话,直接上来就掏底。
“肯定有个最低标准吧?”
谭吉上前交涉,而广自茂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
“最低标准还真没给,但只赔了顺平家。”
赵丰旗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广自茂一眼,心口处不由一沉。
“给了多少?”
谭吉连忙问。
“十万块呢?”赵丰旗神态激动,比划出十的手势,用力晃动几下。
“胡闹!”
胡清行不满高喝,他脸色如病态般的惨白,满头的冷汗,整条胳膊耷拉着,看似艰难地往前挪了几步。
“赵顺平当时救过薛鹏鹏,那老头还是由死的那支队长审讯,给十万块,肯定是李民洋给的救命钱,跟拆迁款完全不搭边。”
胡清行烦躁地瞪着赵丰旗。
“诶呦,可不是这样的,那笔钱可是班晋瑜给的赵顺平,他又不是诚德的人,而且当时说得很清楚,其他村民也都听到了,就是给的拆迁赔偿款。”
赵丰旗的语调立马拔高,变得激动起来。
“那为什么只给赵顺平家!”
胡清行怨恨质问。
“因为顺平家的位置特殊。”赵丰旗当即反驳。
“赵村长,这就是刚才广副书记所提到的,信息有出入,那笔钱不可能是赔偿款,那位叫顺平的同志这会在不在村里。”
谭吉搭拉住赵丰旗的肩膀,两人背过身子。
“顺平早就从村里搬走了,整整十万块啊,担心被人惦记上,遭了贼。”赵丰旗应道。
“这就有端倪了,真不可能这样,具体的赔偿明细在我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回头就会找那些开发商开会的。”
“不是,真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