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界限以北的巷子,一到深夜就漆黑无比,两旁立着许多老旧的石砖楼房,破碎的青石板路镶嵌在矮屋中,整片破破烂烂。
突然,一道身影在狭窄的巷子中狂奔而过,不时往身后张望,最后扑到一间小楼里。
微弱的灯光下,那道身影蜷缩成一团,不断打着冷颤,全身都湿漉漉的,仰起的那张脸甚是惨白。
“什么搞得这么狼狈?”
响起一道苍老的声音,旋即七叔缓缓从椅子上站起,丢给疤仔一块毛巾。
“大陆大陆仔那边有防备,雇了一群保镖在,少说有几百人,我差点也交待在那里。”
疤仔大口喘息着,拿毛巾快速擦拭身体。
听到这话,七叔露出一抹慌色,连忙蹲坐下,直勾勾地瞪着疤仔,问:“其他人呢?”
“当时都跳的海里了。”
疤仔心头涌起恐慌。
“死了?”
“当时大陆仔那边的人也跳海了,应该把四皮抓住了,至于剩下的三个应该沉海了。”
“啪!”
七叔一记耳光重重打在疤仔的脸上,那张老脸变得阴森恐怖,好像索命的鬼!
“竟然被大陆仔的人给抓住了!?谁不知道四皮是我工会的人!嗯?我在问你话!”
七叔揪住疤仔的头发,大声咆哮。
“四四皮肯定不会说的,他最仗义了。”疤仔慌忙应声。
“哼!”
七叔冷哼一声,松开疤仔的头发,站起身子后,又缓慢转身,点上了烟斗。
“死了的那几个,一定要给安家费,这是道上的规矩,四皮那边我去打点。哼,鹰国人肯定要狮子大张口了,最近他们像疯了似的。”
七叔缓慢挪着步子,拿着拐杖靠到疤仔身边,这次是正对着他。
“我明天去办。”
疤仔扑通跪在地上,瞳孔不断放大,祈求地望着七叔,喉咙发出呻吟:“我错了,求您放过我这一次,真的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家有家规,你把手伸出来。”
七叔举起了拐杖,老脸上透露出几分不耐烦。
这间小楼里的灯光突然昏暗,下一刻,响起歇斯底里地哭喊声:
“啊”
金融中心附近,一座豪华的酒店楼底,人潮涌动,将道路围得水泄不通。
武其信的右胳膊肘勾住一个匪徒的脖子,这人正是四皮,硬生生将其从海里拖拽上岸。
“武哥牛逼呀,竟然敢跳海,妈的,就是这孙子开枪的是吧?”
房樊朴指着四皮。
“大陆仔,老子可没开枪,别你妈诬赖好人。”四皮相当硬气,抬头瞪着眼前的胖子,“老子是七叔的人,不想惹麻烦就放爹走。”
“去你妈的!”
房樊朴抬脚猛踹四皮的脑袋,随即从身旁一人手中抢过铁棍,刹那间,脸都变得扭曲,甩开猛击在他的膝盖上。
“啊呕”
四皮歇斯底里地嚎叫,身子猛烈晃动,当即就站不起来了,全靠武其信勾着脖子,那条腿多半要被废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还七叔?再给你爹叫。”房樊朴怒目圆瞪,又给了四皮两耳光。
这一次,四皮怂了,低着头,都不敢去看房樊朴。
不多久后,李民洋、赵思雪下楼,他作为诚德集团的总负责人,是香江的重要投资伙伴,以这层身份打给了当地的警署。
接电话的是鹰国人,李民洋直接用英语沟通,说明事情的严重性后,便挂断电话。
“民洋,你这可以呀,大学没白白旁听美式英语。”房樊朴溜须拍马。
“我他妈讲的是英应。”
李民洋白了房樊朴一眼,旋即给李半城打去电话,“被暗杀”这件事,他得把事态闹大。
而且与李半城的关系,得过事,这样才能更近一步。
“李叔,我被枪击了!”
这是李民洋的第一句话。
“身体要紧吗?我马上把救护车派过去!”
李半城声音急切,这段时间里,诚德闹出不小的动静,他在认真审视着这层关系。
“倒是没有受伤,但是当前的情况很凶险,我受到人身威胁了,李叔,如果可以吧,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民洋恳求道,将自己的身份已然摆到晚辈的位置上。
“民洋,这当然可以。”
李半城没有任何犹豫,当即应了下来。
“我把周星星和曹德华挖到诚德影视,肯定让高家不开心了,突然遇到这样的事,我难免会多疑。另外,我这边当场逮住了一个匪徒,据说他是七叔的人。”
李民洋沉声分析道。
“民洋,以我对高家的了解,他们肯定与社团没关系,至于那个七叔,应该是他觉得诚德影响到他的生意了。这样,我帮你组局?坐下来谈一谈。”
李半城问。
“我就是这个意思,李叔,那就麻烦你了。”
“这不麻烦,别这么客气,举手之劳的事罢了。”
“李叔,如果在内地您需要我帮忙的话,尽管开口就行,我想我还是有能力帮您摆平一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