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紧紧的攥住了被子,整个思绪,彻底清醒了过来。
但她没有动,依旧保持着睡眠的姿势。
手掌,已经悄无声息的摸到了枕头底下,她时刻贴身准备的一把匕首上。
那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她握住冰冷刺骨的匕首,暗暗抿唇,再进一步,她就要拔出匕首——
然而,在脚步离她几尺开外,却突然停止了。
她也保持着不动,屏声静气的等候。
“哎……”随即,她便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声音。
就是这一声叹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缓缓的放松了下来,握着匕首的手掌,也缓缓的松开了。
她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仅凭一声叹息,她就察觉出了来人是谁。
除了君墨渊,还能有谁三番两次的潜入她的房间,不管不顾的闯入她封闭的世界呢?
她搞不懂,他不是已经生气了吗?这会儿,怎么又偷偷流进了她的房间?
这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气性啊?好没骨气……
当然这样的认知,她只敢想想,若是被君墨渊知晓,估计会气得牙痒痒,恨不得吃了她。
月千澜不禁想,到底,她还是被他宠坏了。
从来都不担心,有一天她彻底的惹恼她,他因此离她而去了。
她心底开始渐渐的笃定,这一辈子,他都不会离开她。
她放松了神经,静静的等着他过来。
然而,她等了好久,始终不见那人再有任何的动作。
便连那细微到近乎没有的脚步声,也不再响起。
但她却知道,背后一直有一双灼热的目光,在紧紧的盯着她不放。
月千澜坚硬的心,渐渐的柔软了下来。
她这是矫情什么呢?他之所以生气,不过是因为担心她的安危,生怕有什么万一,她出了事,后悔都来不及。
不由得,她也渐渐的意识到,这件事,或许是她做的太过莽撞了。
月千澜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手指紧紧的攥着被角,缓缓的呼吸了一口气,好不征兆的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扭过头看向了站在屋子中央,盯着她愣愣发呆的人。
“你还要在这里看多久?”她无奈浅笑问道。
君墨渊彻底怔愣住了,而后耳尖都滚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后脑勺,突然有些傻气的问道。
“你吃饭了吗?”
月千澜的心,微微的颤栗一下,在卿楚馆她根本没碰楚卿准备的那些饭菜,所以,她饥肠辘辘一天,回到了府衙内,也因为和君墨渊生闷气的事,根本就忘了吃饭。
这会儿,突然被他问起,她不好意思抿着唇瓣,点了点头。
“既然没吃,那就一起吧,我准备了一些晚膳,一个人吃不完。”
君墨渊似乎松了一口气,立即拿起月千澜的狐皮大氅,手脚麻利的裹在她身上,然后不由分说的,替她穿上鞋子,拉着她的手,带着她出了内室。
月千澜低垂着眼帘,看着被他紧紧握在掌心里的手掌。
原先有些冰凉的手指,此刻滚烫一片,是被他手上的温度感染的。
她的心,更是暖烘烘的一片。
她在想,这个男人怎么能这么好呢?好到,她开始一点点的离不开他了。
于是,她拽了拽他的手臂。
君墨渊回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很累吗?吃了晚膳你再睡,不然饿着肚子一夜,对身体不舒服。”
月千澜却莫名其妙的鼻子一酸,想也没想的主动依偎进了他怀里。
她的手掌,紧紧的抱着他精细的腰身,脸颊贴在他的胸膛,静静的感受他胸口那强烈鼓动的心跳。
砰砰的,一声又一声,都敲进了她心里。
她咬着唇瓣,难得非常煽情的说道:“谢谢你……你对我真好……”
君墨渊抿唇笑了,无奈的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柔软的发丝在他掌心里流窜,心底那一丝惶恐与不安,也因此渐渐的消失。
他怕什么,他只不过是怕她会出事,会在重蹈前……
君墨渊眸底的暗芒一闪而过,他将她拉开,手指不客气的刮着她的鼻梁。
“你啊,就是让本太子从来都不省心……”
月千澜甜甜的笑了,胸腔里流窜着从未有过的温暖和甜蜜。
整个人的神采,似乎刹那间全都不一样了。
她想,她开始在乎君墨渊了,很在乎。
隐在暗处的暗影,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两个小祖宗哟,一个冷战,还未进行一炷香时间,这就彻底和好了?
到底还是他家主子没忍住,主动跑来求和。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一盏茶功夫前,太子殿下那双看谁都不顺眼的气势。
那眸底闪烁着煞气,恨不得要抓个人过来杀一杀,才能消气。
当然,他家主子,可是很慈悲的,又不是那些昏君残暴的人,这些事情,他是从来不会做。
只不过,那脾气发起来,可是被杀人还可怕。
都说,一物克一物,太子他终究还是被月大小姐降服了。
想想这么多年来,他家主子多能耐啊,大越国皇帝他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