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渊眸底划过一丝冷芒,转头与月千澜对视一眼。
月千澜抿了唇角,低头看向玉珊问:“宫里来了何人?”
“是太后身边的大总管太监李公公……他如今在外头候着呢……”玉珊连忙回道。
君墨渊满身戾气,他猛然起身,大跨步往外走。
月千澜也欲要跟着起身出去。
君墨渊却停下脚步,眸光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你先休息一下吧,别出去了。”
月千澜也没反对,轻轻的点头。
君墨渊出去了,月千澜连忙问玉珊:“究竟是什么情况?”
玉珊立即回道:“李公公说,太后娘娘自从回了京都城,身体便一直不适。今日晚膳后,越发觉得浑身不舒服,甚至都昏过去了。不过,虽然昏过去了,但是太后又醒了,并且嚷着要见太子殿下和……小姐你。”
月千澜听了半晌,缓缓的点头,然后她抿唇,轻声笑了。
玉珊继续说道:“太后说,她因为身体不适,没有接受殿下的三跪九叩之礼,因此,她觉得非常的愧疚。同时,她又很想见一见小姐你,便派了李公公过来,传了太后的懿旨,宣你和太子进宫。”
月千澜眸光闪烁着一抹清冷的暗芒,她轻声笑着说道:“咱们的这位太后娘娘啊,挺会作妖的。没有接受太子的大礼,这到了晚上,明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她却还是要宣殿下和我进宫。呵……这明摆着是要在我和殿下大婚之日没事找事了?”
玉珊眸底闪着担忧,急忙问:“小姐,那我们怎么办啊?这……太后的懿旨,肯定是不能违背的啊。”
“自然不能违背的,玉珊,喊人进来给我更衣吧。”月千澜缓缓的起身,伸了伸胳膊,理了理衣袖沉声吩咐。
玉珊也不敢耽搁,立即连声应了。
她立即出去喊丫鬟进来,替月千澜更衣梳妆。
这入宫见太后,必定得盛装打扮的。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月千澜便换上了一套专属于太子妃的宫服,挽鬓戴了专属于太子妃的凤冠。
明黄色的锦绣衣袍,衬得月千澜整个人雍容华贵,贵气天成。
月千澜缓缓起身,展了展衣袍,气场强大的令人不可直视。
君墨渊得到消息,连忙赶了过来。
当他踏入内室,看着盛装打扮的月千澜,微微一怔,站在门口,瞧了月千澜好半晌。
宫人看见君墨渊,连忙跪地行礼。
碍于规矩,更碍于身份场合,月千澜也象征性的微微欠身行了一礼。
君墨渊连忙跨步过去,亲自搀扶起她。
“本太子不想让你去……忙碌婚礼,忙了一天,你肯定累坏了。要不,你在府里等我,本太子自己去。”
月千澜缓缓摇头,眸光坚定。
她反手握住君墨渊的手:“太后既然宣召了我,我自然也要去。不然,大越国的百姓,该要说我这个新晋的太子妃没有孝道,不尊敬长辈,违抗太后懿旨了。我们刚刚新婚,我这个太子妃不能平白的被添上这些污名,更不能连累你的名声。阿墨,我们既然已经是夫妻,就要患难与共,一起面对所有事。”
月千澜说的这番话,很好的温暖了君墨渊的心。
他只觉得胸腔有一股暖气,缓缓的流动。
“好……那我们一起入宫。”
“嗯。”月千澜抿唇而笑点点头应了。
君墨渊避开众人,缓缓的靠近月千澜的耳畔,低声说道:“一起去看看,太后那个老妖婆,究竟要搞什么鬼。”
噗嗤一声,月千澜轻声一笑,无奈的睨了君墨渊一眼。
“太后你都敢这样说?”
君墨渊冷哼一声,牵着月千澜的手,带着她出了内室。
两个人一边走,他一边说道:“从小到大,本太子都记得很清楚,太后娘娘是怎么对我和我母妃的。她从未把我当做是她的孙儿看待,我也从不把她当祖母孝敬。彼此之间,担的不过是一个虚名罢了。”
月千澜没吱声,静静的听着。
出了内阁,到了室外,君墨渊依旧牵着月千澜的手,两个人并肩徒步,行走在夜色下。
玉珊从后面看,眸底流露出一丝艳羡。
太子殿下和小姐两人,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在她看来,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了。
出了太子府,坐上马车,马车晃晃悠悠出发,大概过了半柱香的时间,便到了宫门口。
守宫门的侍卫,看见是太子的座驾,连忙跪地行礼,恭恭敬敬的让马车进入了。
月千澜微微掀开车帘,望着马车外匍匐跪地黑压压的一群人,她颇为感慨的说道。
“记得上一次来后宫,马车不能进,我是从宫外,一路徒步走到宫内。当然,我还被罚跪了几个时辰。这人和人之间呢,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
君墨渊抿唇一笑,握着她的手。
“如今,你的身份不同了,进出后宫可以坐马车,亦可以乘坐软轿。本太子的太子妃,没人敢轻视,否则那就是个死……”
月千澜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是啊,如今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