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八阿哥却是止不住地苦笑连连,明明和他不甚相关的事,为什么到头来又牵扯进去了呢?即使谈判获得了极大的利益,对于他又有何好处?差事是老九的,论赏怎么都赏不到他头上,不过是引起清流的不满,让他在那些文人心里凭添不快罢了。这个女子,究竟是什么身份,为何与他不对付呢?
徽音只是说了她觉得该说的而已,至于造成何种结果,完全不在她的考虑之中,倒是若干年后的四阿哥,想到康熙三十八年与日本国的谈判,玩笑似的说:“徽音,莫非那个时候你就有打散老八一党的念头?要不然怎么那年清流们见了老八就眼神不对?好像老九和老八的关系也不像上辈子那么紧密了。”
其实,那年的梅林之中,徽音根本没想那么远,只是单纯地不想让日本好过而已,真的没多复杂……
不过,也是胤禟听进去了这些话,才使得大清与日本国的第一次谈判以一种压倒性的胜利,博得了预期内的利益,充盈了国库不说,更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了日本国对大清的觊觎之心,保证了大清海域一定时期的平静安宁。
无涯居二楼的练功房内,原木质的地板上躺着两个妙龄女子,皆是喘着气,浑身汗津津地装挺尸。
“我说,你这身体素质也太好了吧,我受过特种兵训练,和你练练都累得像狗一样……”用手覆着眼睛的莫璃开口,说的居然是日语。
“如果你在司马家长大,你也会和我一样。”徽音呼吸已然平复,翻身坐起整理着仪容,同样以日语回应。
“司马家到底是怎样的?”莫璃仍旧心跳急速,拿开手后皱眉轻语,知道某人对她的信任还不到说这些的水平,也不在乎答案,胳膊一撑坐起来后戳戳徽音,换了汉语道,“咱能不能说母语?小日本的调调我受够了!”
瞥了眼身边人愤愤的表情,徽音无奈:“不是你说要熟悉一下日语的嘛,这会又抱怨了。”
“还不是你奴役我翻译什么日本的书籍,要不然我用的着拾起它吗?”莫璃反口一句,理直气壮得要命。
“没听过‘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没听过,你这是榨取我的剩余价值,我要上诉。”看着那张绝胜的容颜上毫无愧疚之意,莫璃孩子气地坐在那里蹬起腿来,着实令人哭笑不得。
“你竟然只有剩余价值了?”已站着的徽音恰当地表现出惊奇,顺手拉了那耍泼的女子站起来。
某人扁嘴,对此无言以对。
“走吧,开工了。”徽音边走边说,“先去冲澡吧,我答应了康熙,秋围前将所有译本给他,为此还特意给了我恩典,不用抄佛经了呢!”
听着耳边略带讽意的声音,莫璃暗中叹气,当时她怎么就爽快地坦白说会日语呢?若非说了实话,哪里会被抓壮丁呐!真是失算失算啊!
两人分别打理好自己,双双到了二楼的书房,徽音走向她自己的书桌,而莫璃则有些不情愿地蹭到了明显新搬来的一张小几边,哀叹连连地拿起了狼毫,随手翻开了放在旁边的一本古籍。
“已经七月了,木兰秋围你有办法去吗?”徽音手眼并用地译书,同时一心二用地开始聊天。
“康熙总喜欢把重点人物带在身边,你去他才放心,我一个小透明,跟去干什么?”莫璃两个多月来也被训练出了一心二用的本事,所以手底下译书的速度并未减慢。
“因为我要去,所以你也要去,不然怎么兑现承诺?”徽音极淡定的开口,语气带着一点不可一世。
“咦,你肯信我了?”与想象中不同,莫璃没有惊喜,反而有些疑惑。
“嗯,前提是你的想法始终如一。”
莫璃懂了,也就是说,只要她不触及雷区,就是可信的。
“那好吧,我去,不过你答应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小几边的女子重申了要求,同意想办法去木兰围场。
“无涯居任君来去。”徽音言简意赅,继而又道,“别拆了就成,否则以清朝的条件没法复原。”
莫璃手一抖,污了纸张:“没看出来呀,你也会开玩笑?”
徽音没应她,脑海中回想三个月以来与康熙的多次碰面交谈,初进宫时紧绷的神经,竟在那些下棋聊天的日子里慢慢放松了许多。
康熙是个博学的皇帝,如果刨除利益因素看,的确是个值得相交的人,说不定他们还真能成为知己,她长这么大,除了和莫璃之外,身边鲜少有这样相处愉快的人出现,比起老头子,还是这位千古一帝有意思多了。
只是此时的徽音没有想到,一次木兰秋围,生生断绝了这种原本让她看好的可能。
几个小时后,莫璃抱着抱枕在一楼客厅看动画片,视线定格在屏幕上,思绪却飘到了厨房做饭的徽音身上。她到这里已经好多次了,知道无涯居的时间与现实时间不一致,往往在这里待五六天,外面还是离开的那天夜里,她猜测这应该是个随身空间什么的,十来岁看时看到过这样的描述,只是从未想过有一天居然能真的见到。
和徽音相识,真实的时间不过三个月左右,可实际上已经相处两年之久了,莫璃回忆着这段日子,最初的活动范围只是一楼,后来扩大到二楼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