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绝胜的女子,睫毛颤了颤微微张开了眼,她吃力地偏头望去,不禁溢出了一声叹息:“雪苑,菩提,谢谢你们了,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徽音,醒了就好,醒了就好!”胤禛眼含湿意,失而复得,让他想要喜极而泣,他拉着床上人的手,种种复杂心绪不知要如何言说。
“徽音,快想办法净化伤口!”莫璃抚摸着好友的额头,像个慈爱的长辈一样。
雪苑和菩提勉力站起来:“先治伤吧!”此时只是唤醒了她,治疗根本没有开始,危险还是在的。
徽音合眼应了一声:“嗯,我知道了!”吃这么大的亏,这还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怎样都会记住教训的。她不再理会旁边的四人,神识沉入识海,呼唤起须弥境的灵树器灵,怎么治伤还是要问他才能知道,这次的伤真的不是闹着玩的啊!
离那天已过去了四日。
徽音卧床养伤,莫璃照顾着她,再加上小默默每日陪伴在旁,倒也不是很无聊。雪苑以客人的身份住在了府里,而菩提则被安排到了外院,他们也需要时间恢复灵力。
“今日可好些了?”胤禛朝服未换,将顶戴放到桌上就走到了床边,细瞧了几眼道,“伤口可疼?多躺躺,坐着不利于恢复,不然把诗情她们叫来,几个小丫头到底欠缺了些,怕是难免照料不周。”
徽音无语地看着眼前人开始每日的啰嗦经,不由得感到头大。
“徽音,你想喝的鱼汤!”莫璃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盅彩瓷盖碗。
“胡闹!”胤禛竖眉斥道,“伤口尚未愈合,怎能食用如此味重之物?”他转而看向床上人,关切而安抚地劝解,“徽音,你的外伤严重,万不可随着性子来,若是不忌口,伤势不见好可怎么办?”
莫璃站在那翻个白眼,十分受不了某位历史名人这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真是破坏了在她心目中的高大形象。
徽音干巴巴地瞅着胤禛,很想告诉他,修仙者和凡人是不同的,那伤她用了器灵给的露水和东山雪域刚采下来的万年水晶莲,这两日又吃了不少灵药,恢复程度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得多。
“那我端下去吧!”莫璃耸肩,并无意在这些上计较。
屋子里只剩下胤禛和徽音,以及床里面安静睁着眼吐泡泡的默默。
“我无意娶她。”胤禛忽然说出这句话,他的身子有些僵硬紧绷,唇也紧抿成一条线。
“嗯?”徽音骤然一懵,旋即才明白他在说什么,眼神不由地变淡了些,她侧头看向襁褓中的儿子,没有再开口。
胤禛坐近了一些,拉住了搭在被子上的那只素手,开始解释起来:“徽音,你要信我,年羹尧并非能尽信之人,他虽然有才,但我已不是以前的我,哪里需要这等两面三刀的奴才?”
“难不成你曾经娶她、宠她仅仅是为了年家?”徽音转回视线,灼灼地盯着坐在身边的男人。
胤禛垂下眸子,薄唇抿了半晌,有些低沉黯然地道:“起初我确实觉得她是个难得的,也、也有过好感,可……她为的从来都是年家,所以我就冷了心。后来……后来几个孩子接连夭折,私下里我都有些受不住,但她总能振作起来,那时我便明白,她绝对不是个简单的。”
原来,这才是雍正帝对年贵妃的“感情”吗?
徽音动了动唇,这男人第一次说起这种事。
“徽音。”胤禛俯身贴在心仪之人的脸侧,“你是不一样的,我真的从未起念要娶她,这一世有了你,我很满足!”
年氏算什么呢?胤禛深知,他已不再如上一世那样为着权力执迷,如今汲汲营营,不过是挂念着这江山百姓的结局,还有当过帝王而绝不会再向他人俯首的傲气,再就是……暴露了来历的徽音,若不是他为帝,她该如何自处?他又怎能护住她?能掌兵事的并非年羹尧一人,上一世如非境况不好,他又怎会为个小小的年家妥协?
“你不后悔?”徽音轻声反问,虽然听到这样的答案,她真的很开心,但是总要确认了才行,她从不愿勉强放在心里的人,无论何时。
胤禛直起身子,佯怒地弹了下问出这话的人的额头:“你当我是什么人?岂是那起子出尔反尔的小人?”顿了顿,他又道,“雍亲王府的侧福晋位份已满,以年家的出身和功劳,怎么也要是个侧福晋,指到我府里就只能是个庶福晋或者格格,那般的名份,会寒了臣子的心,皇阿玛万不会如此为之。”
徽音敛目弯唇,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遭此一劫,如果早知胤禛的答案,她又何需大费周折,弄到受伤濒死的地步?果然是造化弄人啊!
“你好好歇着,莫要胡思乱想了,我晚上再来瞧你!”胤禛掖好被角,吻了吻床上人的脸。他没想到,说清楚心中所想会如此轻松,假如徽音第一次问时他便坦言相告,是不是这次劫难就不会发生了?
不得不说,胤禛,乃的脑子转得可真够快的,可惜还是晚了些!
腊八这天,整个京城都很忙碌,宫里亦是如此,唯独悠闲的恐怕就只有徽音的一方小院了。
阳光正好,莫璃让小丫头搬了躺椅到小池塘边,又铺了张虎皮,这才扶了徽音出来,说是准许她放放风。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