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去你府上的是玲珑来的,你还抱怨什么?”五弟瞪了九弟一眼。
紧接着,大家都沉默了。
半晌后,老十认真地道:“该谢谢她的,可惜……皇上一直挡得太严实,我们都没机会。”
“好歹……那年她还在西南待过不短的日子……”九弟一改往日高傲的模样,神情黯然道。
九弟喜欢那个女子,这在兄弟中并不是秘密,甚至于老四也是知道的,可惜……
八弟拍拍九弟的肩,颇有安慰之意。其实,我们之中谁又没动过那心思?特别是当年输赢已定的时候,怕是全部动过那女子的念头,可如今看来,却只有老九是纯粹的喜欢她,而不是因为旁的什么缘故。
“人已不在了,说这些……又有何用?”七弟叹息着起身,背对我们站在窗边,“皇阿玛对立太子的事未有表态,看来这事是早就定下的,或许……该到我们报恩的时候了!”
“七哥说的极是。”八弟温润含笑,态度却摆得很正,“虽然几年前我和大哥、二哥一样出去了,许是在大清的份量没有从前重,但还是有点用处的,既然皇嫂不在了,当初她的恩情还于其子,也并非不可。”
“我亦是。”九弟简练地附和,同时目光灼灼地盯着我。
“我老了!”我明白他们的意思,也知道这是要我表态,捋捋胡子我道。是啊,我老了,即使当初再不服老四,可这些年过去,也不得不承认,皇阿玛没选错人。
当年从夺嫡风波中过来的我们,不管是明哲保身的老五、老七,还是使力争了的我、老八,在这一刻均一笑释怀,决定不再纠结立太子的事。
却在不久后,我们兄弟相视苦笑,果然不愧是那个女子的儿子,不过年方十五的弘冕,根本不用任何人帮忙,就能应对老四其他儿子的针对和手段,我们……当真是老了啊!
老四共有十一子,除了夭折的弘晖,其余生下来的全部长大成人了,不得不说,虽然这些侄儿们争斗得没有我们兄弟当年凶,却也好不到哪儿去。弘冕年纪最小,按道理当是最为势弱的,可谁知……这小子心计、手段深不可测,最重要的是他有那女子的心狠和无情,更有老四的隐忍和眼光,雍正十年起,这小子让我们这帮老家伙刮目相看的同时,亦佩服不已。
其实,立弘冕为储,如我们一样的少数人早就心里有数,同样,老四的儿子们也知道,如说争斗……当是自老四即位起就开始了,却在那女子去了之后才白热化。
面对几个哥哥的打压、针对和逼迫,弘冕显得游刃有余而泰然自若,甚至还有大把的时间在老四跟前尽孝、揪住弘昈的儿子教导,真是……看得我们眼气不已,本以为能帮帮忙,谁知……
直到有一日玲珑和我们这些老家伙说话时,我们才歇了那份心思。
“叔伯们糊涂了?若叔伯们真的插手了,怕是皇阿玛第一个就要起疑的。”玲珑扫过我们,眼中透着警示意味,“叔伯们莫非以为皇阿玛悲伤过度了,就真的不知事了,朝中、各地的动静,没有人会比皇阿玛更清楚。”
我猝然惊醒,是了,当初兄弟相争,虽说这几年老四重用我们,却不代表对我们放下了疑心防备,这立储既是国事,却也是老四的家事,我们纵然再亲也不能沾染。
“而且……冕儿没有你们想得那么无用。”玲珑眸带宠溺,“他从出生起,就被我额娘当作帝王培养的,再加上我和默默都站在他身后呢,谁也别想欺负他!”
我环顾一圈,发现兄弟们皆在苦笑,是啊,别说弘冕自己本身有多能耐,单他这两个哥哥姐姐,哪一个都不好对付的,他不欺负别人都不错了,别人欺负他……那简直是扯淡嘛!
雍正十三年,老四感染风寒,我们兄弟前去看他,却得知他怕是时日无多,兄弟们神色都显得凝重感慨,即使再明白生死无常,也没料到当年最后的赢家,会走得比我们都早。
皇阿玛闻讯赶来,长住在老四近前,好几次我去的时候,都看到他老人家居然亲自给老四喂水喂药,就是老四昏睡了,也要守上一会儿才去休息。
这等待遇……除了老二,竟还有一个兄弟能得享,我敢说兄弟中没有不嫉妒眼红的,我想……皇阿玛当是真心喜欢老四的,不止是看重宠爱那么简单。当年我们皆有所猜测,总觉得老四即位是因为那个女子的缘故,如今见此,我方醒悟,老四在皇阿玛心里其实一直不同于我们的。
升平元年,弘冕体念我年老体衰,与我恳谈后提了弘晟接替差事,准我回府养老,而大清……则是下一代的责任了,看得多了、想得多了,我心里知道,未来的大清定会越来越好,是的,越来越好!
某年某月某一天,彼时仍旧是个亲王的胤禛在圆明园中消暑,想到极具军事才能的莫璃,不由得看向了一边捧卷的女子。
“为何不是你帮着皇阿玛练兵?”
只见左手拿书右手端着青花茶杯的女子闻言微顿,似觉得这根本不算个问题,便连眼神都未离开书,只顺口答道:“擅长不同而已。”
“嗯?”胤禛皱眉,继而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连看书都仿佛惬意得似睡觉一样舒服的人,“莫璃擅兵事,那你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