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闻言满面阴沉,周身的温度立时下降了数十度,他冷笑着道:“原来莘澜大陆的先天高手,都是尔辈之流,当真是污人耳目!”
“小子休得无礼!”萧之轩怒色明显,忘了并伤不到人家,又是打了一掌出去。
十成的内力夹杂掌风而来,胤禛也不再傻站着,闪身避开时被扫到了衣角,却就是因这一点,他身上的数样防护阵法同时被触发,蓝紫色的灵光大盛,轻易将笼外很近的人影给扫飞了出去。
萧之轩不敢置信地爬起来擦掉嘴角被震出来血迹,皱眉紧盯笼中之人:“你真的只是后天境界?这……怎么可能?”
胤禛瞥了那银发散乱之人一眼,表现出了高傲的无视态度,他拿出那块帕子,看到精血的颜色虽然比先前略淡,却没有再进一步变化,顿时大松了口气,没事就好,徽音没事就好。考虑到那女子或许还要休养恢复,他并没有立刻使用那枚传音符,虽然他目前身陷囹圄,却并没有迫切的危险,还可以撑上几日,还是不要让徽音着急地赶回来吧?
萧之轩站在那里凝眉看了对他视若无睹的胤禛一会儿,很是着恼地自问:人是抓到了,可取不到这童阴之体的极阴之水,又怎么救活思思呢?那岂不是白费了工夫?
萧之轩头疼了,他来回踱步,苦思冥想着解决之道。
胤禛盘膝坐下,闭上眼开始打坐。再次被困,他不再如上一次那般无措,只是这个体质问题……徽音说过有利于他修炼,但接连因此被虏,着实让他有些费解,怎么感觉像是成了稀有之物,还有,上次是饮了放有迷药的酒中招的,这次又是如何弄的?他为何半点都没察觉,就已经被抓了?
“可否告知困我在此的原因?”胤禛睁眼开口,语气冷冽平静,眸中却是一片深邃。
萧之轩闻言愣住,继而大笑出声:“你居然不知道?”他似是觉得惊奇好笑,不过也未曾避而不答,“卓亦那厮差点破了你的身,难道之后你都没深究一下?”
胤禛脸色难看,堂堂一个男子,被别人说得像是女子一样,还破身……这让他接受困难,看到笼外之人明显的调侃目光,他默然抿唇,周身的气息再度变冷许多。
“真有意思。”萧之轩大叹着摇头,很好心地开始解惑,“你这体质乃是千万年难遇的童阴之体,最难得是现在还未破身,无论是骨肉还是体内之气都至纯至阴,学武之人如与你欢好,自能得到你的至阴之气,从而直接提升境界,卓亦是出了名的武痴,遇到个童阴之体,自然不会错过。”
胤禛浑身僵硬冰冷,止不住颤抖起来,这倒不是怕或惊的,而是气怒所致,他忍不住寒声问:“若是修道之人,得到童阴之体又当如何?”
“修道?”萧之轩迷惑之色一闪而过,忽地想到什么,有些狂喜又有些不信地反问,“你是指修真?原来先天之上真的还有更高的境界?”
胤禛听此,知道这人的确了解些什么,便执意追问:“又当如何?”
“自然大有助益,童阴之体若不罕见,我抓你来做什么?”萧之轩答得肯定,尽管他并不清楚先天境界之上到底有什么,可童阴之体的好处,他却分外确定。
胤禛心脏抽痛,表情变幻不止,面上更是灰白冷硬,同时,他的警惕心也提高到了有史以来的最高值,寒意浓浓的眼神如冰刀般扫向萧之轩:“莫非你也是为了行那龌龊之事,才抓了我来?”
“不。”萧之轩眼现凄苦悲伤,仿佛一瞬间变得寂寞无比,“我抓你,是想救一个人!”
胤禛手中掐着诀,周身气息已经冰冷到了不能再低的程度,如果能够化为实质,只怕冰封千里都绝无意外,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面前的一幕。
萧之轩坐在距离关着胤禛那笼子十来步远的地方,那里之前是以石门封闭的另一间密室,不同于外面一间的是,里面放满了冰块,连石壁都因此结了白霜,而他面前冰块做成的床上,放着一个人,确切地说是个女子。
胤禛暗骂这银发人脑筋有问题,手中的法诀却半点不敢放松,只因为……距离他很近的笼子外放着一鼎香炉,袅袅地不断升着烟气。
“思思,等我用媚香迷了这人神志,就取来极阴之水救你,你放心,等你醒了,我们就找个山青水秀、无人打扰的地方安居,我保证,再也没有人可以随便抢走你了,真的,我保证!”萧之轩握着那冰床上的女子的手,仿佛压根察觉不到已经冻成冰块的手冷得吓人似的。
胤禛额头渗汗,即使当初面对皇阿玛和兄弟们的算计逼迫时,面对复杂难办的政务时,他都未曾如此紧张过,但眼下却不得不如此。被关在此处有几日了,前天拖不下去的时候,他从密室里能看到光亮的天窗发出了徽音给的传音符,实在是这个疯子想要借他救人的方法……与那卓亦……
胤禛不禁再一次看向那个明显已经死了的女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衣饰整洁华丽,连同身体早被完全冻实了,结满白霜的脸……白森森得分外吓人,依稀可以看出是个容貌清秀之人。胤禛据目之所见的一切猜测,这女子死了至少有几年了,而那个银发人要救的就是这样一个死人。
极阴之水,就是银发人抓他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