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完全失败。”徽音乘着自家夫君未看到她脸色之前,总算勉力压住了翻腾的气血,听到问题,她苦笑了一下,“我想,我们大概要故地重游一次了,这里你很熟悉,不过,在那之前,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片沙滩了?”
胤禛看看两人身上明显湿了又干的衣服,上好的冰蚕丝布料上一道道浸过海水被风干的痕迹,严肃地点头赞同:“说的也是。”
“那走吧。”徽音起身拉了胤禛一把,她虽然受了伤,却不是神识受伤,方才就用神识探过附近的状况了,向东几里处有个渔村,那里当是有人烟的,所以,现在的他们不好御器飞行,免得吓到普通人。
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也不允许动用灵力,否则只会伤上加伤。
胤禛亲昵地理了理心爱之人的鬓发,牵着她的手迈步离开,边走边铺开神识,或许他的神识没有徽音的强大,但他毕竟是个男人,照顾自己的女人最是自然不过了!
“向东,那里有个村子。”徽音出口指点,稍微落后了胤禛半步,许是她掩饰得太好,居然没让近在咫尺的人察觉到她的脚步有些沉滞。
“你刚刚说故地重游?”胤禛蹙眉感受一下四周的灵气浓淡,发现比之须弥境差了不是一点半点,而是到了堪称寡淡的程度,就连莘澜大陆的百分之一都不及,显然这里并不是莘澜大陆,除了那里外,能被他称为“故地”的,也就只有一处了。
只要不是还在莘澜大陆就好。
尽管待了十几年,可胤禛还是受不了莘澜大陆的很多习俗,尤以男男之间的那种特殊关系,每每想起还是鸡皮疙瘩直窜,即使当年的那段不堪记忆久远了,也仍旧会为之作呕。
“这是大清?”胤禛眉心一松,求证似的问道。
“嗯。”徽音应了一声,嗓音显得又低又厚。
胤禛停步正欲再问什么,却感到牵着的人骤然下沉,他条件发射地一捞,才免得徽音跌倒地上,待他拥住人一看,墨色的瞳孔猛地收缩扩张几下,完全被吓住了,只觉得心脏被谁死命攥住了使劲揪扯,惊痛得他几近窒息。
容颜的绝胜的女子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呼吸沉重紊乱,整个人软软得好似面条,仿若将死之人一样,最令人大骇的是,她倒抽着身子,一口口吐着血,那模样像是要吐干满身的血液一般,搁谁看了都会恐慌。
“徽音,徽音,徽音!”一迭声的呼喊,由小到大地从这处海滩响彻四周,几乎冲破了九重云霄。
海浪起伏而来,一处稍微好些的木屋里,胤禛挺直背坐在简陋的木板床边,牢牢地攥着床上女子的手,清俊的容颜上严肃得可怕,英眉更是纠结成川,那黝黑如墨的眸子里溢满了浓浓的担忧。
“胤……公子,这个姓氏可真拗口。”木屋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位粗布衣裳的中年妇女,她端着一个随意用木板做成的托盘走来,面露关切道,“我还是称您为‘公子’吧,您的姓氏实在是太罕见,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嗯,多谢!”胤禛点点头,接过那粗陋的托盘,将上面装着温水的碗取出来放在床头,继而坐回原处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他抱着昏迷吐血的徽音走了好一段路,才看到这个小渔村,村中的大部分人都出去打渔了,这位好心的妇人收留了他们,地方虽然粗糙,但也算个暂时的庇护所,只是……这个妇人也太啰嗦了些。
“公子啊,你家娘子真好看,我活了大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人。”妇人坐下来开始说话,她似乎很是迟钝,或者是神经太粗,完全感受不到一旁越来越重的寒气,“啧啧,就是身子太弱了!”
胤禛另一只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拳,努力克制着才能不发作,如果不是这妇人好歹是有恩于他们,可算是结下了因果,徽音曾说过,修士在人间结了因果的话,就定要了结这番因果,否则将来渡劫时会有影响。
“我说这位公子。”那妇人八卦兮兮地笑着看向胤禛,“你们是不是私奔出来的啊?别担心,我会帮着你们的!”
胤禛瞥了眼旁边一副“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的妇人,突然涌出一股深深的无力,被收留时,他简单说了一下他们的遭遇,自称从京城走海路出来游玩的,没想到船触礁了,这才流落到了此处,可这妇人明显不信,好吧,他也知道这个理由无法取信于人,但是要不要搞的他们像是私奔出来的啊?
胤禛很想大吼几声:我们是夫妻,是拜过天地、高堂的夫妻,堂堂正正的夫妻!!
“村里有个大夫的,不过现在不在家,我已经让邻居家的小墩子去找了,过阵子应该就来了。”妇人递了个“我会保密的”眼神给胤禛,清清嗓子提到了大夫的事,“我们这一代都是安大夫看诊的,他是莱州府即墨皇家学院毕业的,医术顶顶好的!”
莱州府?
胤禛眉头稍展,心下一思就知道这是哪里了,原来他们掉到了山东境内,只是……即墨皇家学院?他想了想,该不会是他登基后那年南巡去过的那个即墨学院吧?
胤禛心中迷惑一下,不动声色地问:“皇家学院?”他记得当初去看的时候,那家学院虽然八股杂学都教,但实际上已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