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很低,不过修为高的人都能听见,胤禛猝然转头,竟发现自家妻子神情可怕,美目中寒光闪烁,浓厚的杀气丝丝缕缕从中溢出,即使明知不是针对他的,也看得他胆寒不已。
“怎么了?”胤禛眉毛打结,焦急地传音道。
徽音眸光一闪,冲他摇了摇头,暗中却悄悄分出神识盯住了这周围的修士,一共二十四人,没有一个放过,只等着合适的时机慢慢到来。
烈焰谷中的温度忽然开始降低,渐渐地,之前那股逼人窒息的灼热退去了,所有人几乎同时冲了出去,唯有徽音未动,胤禛不解地望着她,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着什么药,下一刻,他瞪大眼看向了前方。
徽音身上浩大的灵压直逼前方,五十八把飞剑的剑光于空中猛地出现,每两道瞄准了冲出去的那些修士中的一个,就这么突然地偷袭击杀他们。
其中有五个金丹期的修士反应敏捷,险险躲开了第一次偷袭,可紧接着就发现,他们每人比其他人多了一道剑光招呼,境界之差使得他们像脆弱的小孩子一样,根本无力作出有效的反抗,其中一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好歹扔了两道雷符,祭出了飞剑,然而,这也使得他受到的“照顾”更多。
“阁下何人,为何偷袭我等?”其余筑基期的修士早被徽音的剑光穿透丹田,他们尚未结丹,根本无法让金丹逃离、通过夺舍复生,丹田被轰烂时就死透了,眼见这一幕,一个勉强抵抗的金丹期修士悲愤地道。
徽音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看死人一样看向剩余的这几个残兵,冷然道:“怪只怪你们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事!”
五十八道剑光飞舞成合围之势,随着她的神识控制,顷刻间绞碎了那四人,连同紫府内的金丹都没机会飞出来,二十四个人,其中最弱的是个筑基中期的修士,最强的是那个金丹后期的修士,可现在他们全部死了,就横尸于这片面积不足两百多平米的戈壁上。
胤禛默然看着这一切,脸色有些苍白,眼神有些颤动,这是他修炼以来,第一次看到徽音大开杀戒,还是以恃强凌弱的蛮横姿态,但他深知,这是有原因的,“不该发现的事”指的是什么?他直觉的这与他有关!
“走吧!”徽音抬抬手指,剑光倏然消失,那些修士的储物袋、储物戒指都被收缴了,她使用了土系法术,将尸体掩埋了后,看了眼大受刺激的胤禛,淡淡说了这么一句,便抬脚向前走去。
这次没有用飞的,夫妻俩一前一后,像普通人似的步行,百里的范围,并不是很大,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了前方呈喇叭口的谷口,两座土山相距五六十米,相对着的地方像是被打磨过一样,有种圆润的弧度,可能是从前龙族在这里生活时,庞大的身躯进出磨成的,这就是烈焰谷的谷口。
胤禛深呼吸几下,总算平静了,他追了几步拽住了徽音的手,声音略显喑哑沉闷:“你生气了?”
徽音停脚叹气,抬头与他对视,眼底流露出两分的冷漠、三分的残忍、以及五分的无奈:“胤禛,修炼不是开玩笑,要么终成正果、飞升成神,要么在渡劫中烟消云散,要么……就死于他人之手,死亡、灰飞烟灭从来不是说说而已,如果你连这样的场面都接受不了,又何谈以后?”
“不是的,我……”
“听我说完。”徽音坚决地打断他,决定不再像从前一样,给他掰碎了细细讲,一遍遍重复修真界弱肉强食的生存规则,而是强硬地直接展示给他看,“我知道你是接受不了我杀人,还是这样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杀人,可是我要告诉你,今日不杀他们,明日就是他们纠集更多的人来杀我们了,届时你又当如何?”
“将危险扼杀在萌芽中。”胤禛闭了闭眼,他知道,他心里都知道,但……但她是他的妻子啊,难道面对这样的情景,他还不能介意了不成?
“是,你懂,你都懂,可你就是做不到!”徽音严厉地吼,“你没经历过生死磨难,没经历迫切的生存危机,我将你保护得太好了,你的思维还停留在大清,还停留在用阴谋阳谋解决问题的时候,我不是说智谋不重要,而是在讲拳头的世界里,你的智谋能有屁用,等人家打死你了,你还来得及做什么?”
“哈哈,小女娃,你可真有趣,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一声浑厚的老迈声音从谷中传来,正在争论的胤禛夫妻还没来得及分辨,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扯到了烈焰谷。
就在他们不受控制的飞进去后,谷中又出现了那种可怕的高温,烤得天空都像是要烧起来了,好似在用着这种方法拒绝一切的来客。
四周空间扭曲,视线、感知全部消失了,被那莫名出现的吸力卷入烈焰谷中的夫妻俩,像失去控制的小船一样,明明身负不俗的修为,却偏偏使不出半点,晕眩、急惶……都难以描述出这种感觉。
胤禛和徽音几乎在第一时间,同时努力去抓对方,不管是手脚还是半片衣衫,哪怕只是感觉到对方的方位也强过一切。
“你们刚才不是还在争吵吗,怎么现在又这副模样?”从四面八方传来那老迈的声音,悠远亘古得好似千万年前而来的一样。
“关你屁事!”
“干卿何事?”
两人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