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到底是东盟军的管辖区还是自由南洋联军的管辖区?”伯顿跳了起来,“我从未听说过这么荒谬的事情,把农民们欺负得抬不起头已经够过分了……人都活得这么艰难,怎么还有人不顾人的生命反而要去保护动物呢?”
“感谢你的工作,阿南达。不过你可能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庆祝任务取得重要进展了,因为我打算现在就出去进行下一项调查工作。”麦克尼尔看了一眼当前的时间,数字正显示为13点左右,“桑松将军说未经许可随便进入战场的外地移民都被抓去修路了,那我们现在正好去工地视察一次,看看这些家伙有没有对他们扰乱军事行动的罪行进行反思。”
“您是打算去审问他们吗?”阿南达小心翼翼地问道,“呃,以我的看法,也许负责保卫工地安全的军官不会允许你们随便进入——”
可惜,麦克尼尔最近在迅速执行计划这一点上过于执迷,时间就是一切。当他把自己的计划告知别人时,往往预示着他马上要开始行动或是计划到了收尾阶段,而这种通知绝不是以商量的态度寻求讨论。阿南达的反对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麦克尼尔下令开车前往南方的一处工地,那里的一条公路被频繁出击的自由南洋联军炸断,使得交通断绝。焦头烂额的东盟军除了临时征调免费劳动力之外,别无他法。
战线南侧大体上处于东盟军的控制下,偶尔有一部分叛军游击队会越过这条在地图上不存在的战线、袭击南方的东盟军设施和据点,从而进一步加大了东盟军长期在战场上驻扎的成本。麦克尼尔把驱车赶路的过程中遭受敌军袭击看作常态,他不会感到惊奇,要是哪一次他能够畅通无阻地抵达目的地,反而是咄咄怪事。
……比如这一次。
没有遭到任何袭击就把车子顺利地开到了断开的公路附近的岔路上的伯顿停下车子,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哨站。麦克尼尔是国家宪兵司令官的秘书,但排除这层光环,他也只是个不起眼的东盟军下士,连一个普通的班长都可以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跟他们通报一下,就说……这些可疑的外地移民里存在敌人的间谍。用这个借口就行了。”
麦克尼尔和伯顿大摇大摆地走向哨站,惊奇地发现哨站外面没有执勤的士兵。这算不得稀奇,只图混饭吃的东盟军士兵常常躲在掩体和房屋里而不是走到外面巡逻,尽管这给叛军的密探和游击队员渗透关键节点无形中提供了便利,对他们本人而言则使得他们保全了性命。深刻地理解这种怠工行为的麦克尼尔暂且放下了对于普通士兵的同情,敲响了外门,等待着友军士兵的出现。
没有任何人回答。不耐烦的伯顿又重重地砸了几下门,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把大门撞开。”
他们没花费多少力气就撞开了大门,打开大门的那一刹那,两人都愣住了:一个穿着东盟军军服的白人男子拖着几具尸体,手里扛着疑似汽油桶的容器,看起来是想要把这些已经战死的东盟军士兵的尸体全部火化。不过,他为自己的燃料找到了更好的去处——确认了门口出现的不速之客并非同伙的陌生武装人员将燃燒彈朝着麦克尼尔投掷了过去,同时转头就跑。麦克尼尔没有开枪还击,而是和伯顿共同向后撤退,远离敌人制造的火墙。
半分钟后,他们重新发起了进攻。彼得·伯顿率先冲进了哨站,在楼梯的拐角处被试图使用障碍物封锁道路的敌人撞个正着,没有使用步枪的机会。两人扭打在一起,不分彼此,混战中伯顿拿出了手榴弹,始终没有拉响手榴弹和敌人同归于尽决心。当他们两人拥抱着从楼梯上方滚下来的时候,连麦克尼尔都只得向后避让。
“麦克尼尔,你快来帮忙!”
“这种摔跤比赛,平日难得一见,今天看到了,正好要认真欣赏一下。”麦克尼尔笑呵呵地绕开两人,坐在楼梯上,“不用管我,你们继续打。”
伯顿一听,气得火冒三丈。他拼命地甩开敌人,将敌人的脑袋重重地撞在玻璃上,又挥起重拳打断了敌人的肋骨。一番饱以老拳后,终于平静下来的伯顿掐住敌人的脖子,打算给麦克尼尔留下一个提问的机会。
“老规矩。”麦克尼尔拿出了一把匕首,“向我们投降,我们不仅可以暂时免去你的罪行,还可以给你一大笔钱;又或者,你可以选择坚守原则,而你的同伙说不定会毫无心理负担地将你出卖。”
这名白人青年向着麦克尼尔露出了狞笑,忽然用力地咬了一下什么。麦克尼尔大惊失色,他在这场战争中还没有碰到过随身携带毒药用以自杀的雇佣兵(或许那些雇佣兵对生命的渴望最终压倒了对生意信誉的重视),只求赚钱的雇佣兵往往也不会有这样坚定的意志。
伯顿徒劳地挖着敌人的嘴,想把那人的灵魂塞回躯体中。
“没用的,他已经死了。”迈克尔·麦克尼尔翻着这件军服,“原来如此,他们偷了东盟军的军服。不,上面的姓名牌使用的英文拼读……明显是一个属于东南亚人的名字。”
两人各自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惊恐。他们撇下这具尸体,赶回车子旁,迅速开车赶往目的地。没过多久,他们就在工地附近见识到他们所担忧的事情恰恰成为了事实。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