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的方式来刺激感官,实体毒品或许有朝一日会因为遇到超乎想象的竞争对手而彻底退出历史舞台。尽管如此,夜店的生意是不会受到影响的,有些古老的行业可能会永远保持着生机。穿过这条街,那些高耸入云的建筑象征着支配这座城市的大人物们掌控的盘根错节的组织,照亮了整个夜空的灯光却永远不会光顾黑暗而阴沉的小巷。一些相当受欢迎的夜店就开设在这附近,其中还包括伯顿正在为其打工的那一家。不必误会他们的想法,总有一些想要寻求更多刺激的精英人士突发奇想地前来视察普通夜店的工作。
……有时候就连社长和会长这样的大人物也不能免俗。
【麦克尼尔,目前这里没有疑似姜顺德的人物出现。】伯顿还在附近的夜店中寻找那个丧心病狂的连环杀人犯,【我不知道这种说法是否属实,很难想象这个东躲西藏的杀人犯会光顾夜店……】
【如果这是个假消息,我们最多浪费一整个晚上而已。】
某一现象得不到遏制,想必是这么做有利可图,这一规律对那种以虐待人类为乐的视频而言也是适用的。愿意观看那些视频甚至出资支持以姜顺德为代表的犯罪嫌疑人和策划犯罪的幕后集团继续作案的【普通市民】恐怕才是真正的凶手,这些人心中的恶意远远超出了麦克尼尔的想象。只要这些观众中有人愿意积极地举报,即便是对难民的死活不管不顾的警察也不可能坐视不管。然而,既然他们本就是为了满足内心的阴暗面才选择观看这种视频,又怎么可能出于本就不存在的正义感而自行消灭又一个兴趣呢?每个人都不想在别人身上浪费时间,那么他们也无法要求别人浪费宝贵的时间来解决自己的问题。
“那个杀人犯不一定会在这附近活动。”
“我更好奇他用什么方式掩盖自己的真实相貌。”麦克尼尔注视着不远处的巡警推开拥挤的人群并将躺在地上嚎叫着的两名难民拖走,“釜山的警察不停地发布公告,只有从来不看新闻的人才认不出他。”
“但是,不刻意地关注新闻的市民也不会在遇到罪犯本人时能够立即想起通缉令上的照片。”
“有道理。”麦克尼尔搓着双手,他等不及要把姜顺德痛打一顿了,“市民应该更积极一些,昨天那个反对在难民身上滥用暴力的抗议活动就很不错。”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同姜顺德有关的故事,“基利安女士,你找到和犯罪嫌疑人有关的线索了吗?”
“犯罪嫌疑人在变成杀人狂魔之前已经失业了。”
这个描述没法让麦克尼尔产生更多的兴趣,他听惯了这样的故事:在各方面都十分失败的【标准的失败人士模板】最终丧失了一切信心并自暴自弃,最终堕落成了令人憎恶的怪物。GDI的媒体热衷于描述这样的敌人,否则他们就必须花费更多的时间去研究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一个正常人变成了魔鬼,而将发生的一切归结于当事人自身的精神问题似乎能够一劳永逸地解决一切追问。失业、单身或是离婚、酗酒或是吸毒,这些都能够协助媒体塑造出一个更加完美的万恶之源。
“失业啊……”尽管如此,麦克尼尔不想批评米拉,“那个任队长说,韩国的李璟惠总统把经济弄得很糟,别说从朝鲜来的流亡者了,我们这些难民能找到工作也是因为我们可以更廉价地代替韩国人……”
“不,姜顺德的失业并非因为直接转嫁到他身上的经济压力。”米拉从外表看起来不会超过20岁,声音倒是很沉稳,这部分地抵消了麦克尼尔的不信任,“从他曾经工作的那家公司中搜索到的部分资料,我们可以推断出一个结论:姜顺德在不该插手的问题上擅作主张,从而被开除了。”
这是麦克尼尔能应用的全部资源:舒勒掌控的内部情报,米拉的黑客能力,伯顿的执行能力。凭借这些,他有信心做到自保,起码不会被帝国军情报部的特工抓回帝国本土继续接受各种花样实验。
两人一面等待姜顺德出现,一面交流着和姜顺德有关的信息。麦克尼尔原本认为姜顺德作为流亡者而受到严重歧视,这种猜测被证明在姜顺德逐渐成为连环杀人犯的过程中并未起到主要作用。与之相对的是,姜顺德曾经是一个有着体面工作的公司职员,并且向来同自己的同学和同事相处融洽。
直到他决定在不该由他发言的问题上采取坚决态度。
“简而言之,他的公司在薪资待遇调整的时候做出了不利于雇员的决定,而他作为一个其实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普通干部,却站在了雇员那边发言,所以结果是他被开除了?”麦克尼尔只觉得不可思议,“上帝啊,这是什么后现代主义电视剧?我不敢相信它真的能发生。”
但是,当麦克尼尔将视线转移到眼前这些正在散去的难民们身上时,他从未这样真切地意识到这只是每天都在发生的那些逐渐地毁掉一个又一个人的人生的微小事件之一。警察将被他们打倒的难民抓走了,其他的围观难民选择回到自己寄居的街巷里休息。凭借着电子脑和发达的网络,即便是难民也能随时随地了解到各种各样的新闻和知识、接触到各类便捷的服务。然而,这一切都不能改变一个现实,那就是他们依旧躺在冰冷的街道上,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