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另一部分则轮换到农田附近看守。几名士兵走到吉普车前,照例对车子进行检查,并简要地询问了同三名【俘虏】有关的问题。得到了长官敷衍了事的答复后,韩军士兵们决定放行。
“先关起来,等我们开完会再说。”这名韩军军官吩咐手下把三人关在附近的帐篷中,“我还得确认他们遭遇的是不是被【拉撒路集团】控制的士兵。”
“【拉撒路集团】是什么?”麦克尼尔条件反射一般地问出了问题,他确实不了解这些出现在韩国人口中的常用词汇。
“你看,他们不可能是特工。”韩军军官丢下这句话,径直离开了,留下麦克尼尔和他的两名同伴们在帐篷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这里的指挥官对他们的处置。伯顿抱怨麦克尼尔十分草率地放下武器,麦克尼尔反驳说,即便他们反击,除了杀死几个无关紧要的韩军士兵并暂时摆脱追击外,只会让韩国人更加确认他们是敌人派来的特工。
“被抓起来也是计划的一环。”麦克尼尔自欺欺人地对伯顿说道。
似乎连外面的士兵都不太在乎他们的死活,三人的争执也没有引起那些士兵的窃窃私语或叱骂。当然,麦克尼尔宁愿认为这是因为这些士兵十分遵守纪律。从讨论战场环境开始,麦克尼尔和伯顿根据各自能够掌握的情报试探性地推断战争的进展,偶尔由米拉补充一些被他们忽略的信息。当这种推演进行到关键步骤时,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走进帐篷并打断了他们的热烈讨论。
“参谋长让你们过去交待问题。”
麦克尼尔开始认为他摸清了自己的处境。根据他了解到的韩军指挥结构,以及他目前可能处于第八机械化师团防区这一事实,他可能被带到了某支部队的旅部。三人被蒙上眼睛并注射了某种麦克尼尔说不清名字的药剂(也有可能是微型机械)后,在士兵的带领下被送到了树林中的指挥所附近。出现在麦克尼尔眼前的是同一名韩军军官,只是对方的胸前这一次出现了三颗黑色的竹花标志。
“长话短说,我们和敌人是在26日发生首次交火的,从那时候开始,我军各部不同程度地出现义体化士兵失控并以无比怪异的方式胡乱攻击友军的现象。”戴着一顶筒型军帽的韩军指挥官向三人说明了情况的严重性,“不仅如此,上到反导设施失灵,下到自动机枪防御炮塔无法操作,北韓军实施了广泛而全面的打击……”
“所以,您认为我们不是杀害了贵军士兵的凶手或敌人的特工,而是在半路上遇到了失控的士兵后迫不得已自卫的难民。”麦克尼尔隐约察觉到了对方的想法,“那么,您需要我们做什么?确切地说,我们希望用自己的方式为结束战争做一点贡献。”
“有一些一度失控而又恢复正常的士兵,被我原来的长官统一编入了一支特殊部队。”韩军指挥官严肃地压低了帽子,“然而,今天早上他被北韓军的導彈炸了,我不得不处理他留下的问题——你们和失控的士兵打过交道,而且我们也不会让随意走进战场的平民离开。去那里观察一下那些士兵,然后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其实我们还不是平民……”米拉小声说道,“不是公民。”
“没区别,再过几天我们恐怕就要发动平民来做辅助工作了,人手不足实在是要命。”这名总是喜欢用军帽挡住脸的韩军指挥官下了逐客令,“我没有找个借口追究你们的过失或者是把你们关起来,也算是法外开恩,你们不要来烦我。出去吧。”
麦克尼尔走出了帐篷,他获得了有限的自由和一定程度上参加战斗的机会,这对他的计划而言是一件好事。此外,士兵失控也是他关注的重点之一,麦克尼尔并不认为那是朝鲜人干的。如果换做他实施类似的计划,至少要保证失控的士兵不会向着朝鲜士兵开火。
夕阳穿过光秃秃的枝干的缝隙,温和地照在干硬的泥土上。跟随着正在巡逻的几名韩军士兵,麦克尼尔打算去见一见那些失控后又恢复正常的战斗人员。
“他允许我们参加战斗了吗?”米拉不确定这名韩军指挥官的决策意味着什么。
“就像过去欧洲的贵族老爷打仗的时候要带着亲兵、雇佣兵和征召来的农民作战一样,我们被当成农民给抓了壮丁。”伯顿没好气地解释着,“是的,他没把咱们关起来或是就地处决,结果他把我们给送到了类似【惩戒营】的地方……”
“比【惩戒营】还糟糕。”麦克尼尔似笑非笑地补充了一句,“【惩戒营】的士兵顶多会尝试逃跑或者投敌,而我们不清楚那里的士兵会不会在战场上忽然向着自己的同伴开火。”
集中管理失控士兵的部队处在小树林的另一侧,从人数上判断,其规模大概接近一个营。有些懒散地来到附近散步的士兵发现了麦克尼尔,并立刻看清伯顿竟然穿着朝鲜士兵军服,惊讶得大喊大叫。随即,十几名士兵包围了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病态的僵硬笑容,连伯顿都被这架势吓得后退了几步。
“我们没有恶意,是你们的参谋长派我们来这里的。”麦克尼尔用韩语回答道,“在去仁川的路上,我们遭遇了朝鲜士兵并和他们打了一仗,然后为了生存而从死去的士兵身上取下了武器和装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