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克尼尔心有余悸地拉着士兵躲开,同时拿起通讯设备向车队里的其他车辆喊话,要他们不必管这里的意外。“得赶快把它修好啊。”
“修不好,是不是就不用去了?”肤色有些黑的南庭军士兵挠了挠头,内心的想法溢于言表,“……你不会说我又想偷懒吧?”
“现在我们需要考虑自己怎么回去了。”说着,麦克尼尔钻到车底,开始检查车辆,并要年轻的南庭军士兵返回驾驶舱、按自己的要求进行测试。“你该祈祷我们能解决问题,叫其他车来救援这种事就不要想了。今天是你们的节日,大家都忙得很。”
两人折腾了半个小时以上也没有任何进展,不会修车的南庭军士兵只得坐在驾驶舱里听凭麦克尼尔指挥,然而他们仍然没法排除风险——用麦克尼尔的话来说,强行把这车开回去,结果就是车子在几百米外从高速公路上径直撞飞出去。不想就这么送命的南庭军士兵自然愿意听麦克尼尔吩咐,但光是听话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麦克尼尔又检查了半天,得出结论:货车上有个零部件损坏了。既然他没法仅凭自己将其修好,只好考虑到附近去寻找用于替换的备用零件,或许能不必惊动驻扎在周边地带的南庭警察和南庭军就顺利地离开此地。
“我出去的时间可能要久一些,你就留在这里,千万不要随便走动。”麦克尼尔说着,把身上的制服脱下来,换上了装在塑料袋里的运动服,“少咱们一辆车,运输任务不至于就停摆,想必他们也会理解的。”
成功地说服了这名南庭军士兵后,麦克尼尔步行前往附近的村庄,但他并没有挨家挨户地找人,也没有寻找停靠在附近的大型车辆。他从身上拿出望远镜,开始观察附近的地形和人员活动情况。这附近肯定还有南庭警察和南庭军士兵以及潜伏起来的锦衣卫,那些人不会因为他现在的身份还算可信就忽略掉他的不寻常举动。
这处村庄位于宋以宁预定拜访的村镇附近,而且有一定概率成为宋以宁顺便访问的另一个目标。根据罗根辗转从王翼阳处获取的情报,附近的村民早在上个月底就被当地县令以种种方式控制起来了,目前没有任何人能随便出入这些村镇。尽管这些措施可能从源头上避免布里塔尼亚间谍从外部浑水摸鱼,但那些有能力绕过封锁线的特工或是一开始就混在平民中而且未被南庭警察发现的危险人物无疑会在负责安保工作的南庭警察和锦衣卫疏忽大意后造成更大的破坏。
“另外,锦衣卫很可能提前设立了多个假目标并且通知那些地区的人做好相同程度的安保工作。”协助麦克尼尔制定计划的罗根告诫他,他们仅能根据因锦衣卫的秘密通知而做出过激反应的南庭都护府文官的行动来推测宋以宁的行进路线,这其中还不排除部分文官仅仅为了接待自己的上级而大动干戈的情况,“我们人手有限,要想抓住这次机会塑造你勇救南庭都护府世子的形象,实在不容易。扑空是大概率的。”
“让我再想想……”麦克尼尔思考了片刻,在印着承天府周边地区行政区划和交通路线分布情况的地图上又画了两个圈,“你偷渡上岸的地方,要作为另一个重要参考坐标。宋以宁很可能会访问安置流亡来的布里塔尼亚人的村镇。”
“为什么?因为你劝他重视投奔来的布里塔尼亚人?”麦克尼尔的奇思妙想让罗根感到十分疑惑,“对他来说,你就只是一个名字而已。你也说了,临走的时候你并没有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他决定的具体路线。”
“罗根,你还记得帕克第一次和你见面的时候说过什么吗?”麦克尼尔抬起头,冲着态度和蔼的前辈笑了笑,“不管你们之间有过多少摩擦,那些被认定已经死亡而且永远不该重现人间的家伙,在你心里从来都不只是一个名字。我相信你不是在那一切结束之后才这么想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这么认为。”
“你啊。”罗根摇了摇头,感叹了半句,什么都没说。
——这确实是赌博。宋以宁会去什么地方访问,麦克尼尔无从得知;南庭都护府的世子会不会听他的话,他同样无从知晓。然而,有另一件事是麦克尼尔相当确定的,那就是在布里塔尼亚间谍潜入南庭都护府的传言已闹得满城风雨的当下,连原本世代平安无事地居住在南庭都护府的白人(他们的祖先是当年从北方南下的俄罗斯族或EU战败撤离时留下的尼德兰族等)和黑人(俗称昆仑族)平民都因此受到重重审查,本就只能勉强扮演好南庭都护府平民角色、努力不让恶臭的奴才气息溢出的布里塔尼亚间谍免不了要选择藏身在安全的地方例如安置流亡者的村镇或居民成分本就以白人和黑人居多的地方而不是继续冒险深入。
他在赌那些布里塔尼亚间谍没法在信奉帝国的宣传和保持理智之间做平衡。既然他们深信自己哪怕和非布里塔尼亚人呼吸同一个房间里的空气都是耻辱、连做手术时输进非布里塔尼亚人的血亦生不如死,那么即便是不介意以最坏的恶意去揣测布里塔尼亚帝国的底线的麦克尼尔也无法高估这些人在处理紧急事务时的随机应变能力。
……就和某些坚决见不得自己指挥的部队里有任何来自黄区的军人的败类一样。
迎面走来一个老农,那人见